柯丁在打哈欠:“能是啥,时空机的制造方法吗。”
“很接近,”系统说:“有关弦论和多重世界传输论。”
“你安排我去查他的底细,我花了挺长时间,还去看了一眼白家的封存档案。”
“很奇怪的是,在白礼眼里,姜医生只是个普通人,白家甚至不知道他出国留学过。”
有些痕迹被姜熠暗中改过,连留给白家的资料里全文上下只有姓是真的。
青年眼帘前光点变幻,各类复印件逐一被扫描复现。
姜熠,十四岁进入中科大少年班,十七岁赴美硕博连读,主攻理论物理学,辅修医学,并拿到了包括精神病学、机械工程学等的多科硕士学位,现年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柯丁默默道:“比我大八岁……”
系统:“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如果他研究的方向彻底攻坚,他能在所有时空里穿来穿去,完全可以做到今年十八明年十七!做男的做女的做猴子都完全不是问题!”
柯丁:“……那不是你们公司的核心科技吗?”
系统:“所以说!!他在这个世界里的研究方向真他妈准啊!跟我们那个世界的顶尖科学家不相上下!!”
柯丁陷入走神模式。
系统:“你在想什么。”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跑回国做私人医生?”柯丁皱着眉想:“逻辑说不通。”
难道姜医生家里也有个重病患者急需换器官,所以被白家拿捏了?
论智力,能力,他都不该被束缚在这种职位上,赚不到钱还天天打黑工……
系统:“宝,这么高深的问题就交给你了。”
·
周光赫再清醒过来时,发觉自己坐在臭气熏天的肥胖老白人旁边,荷官仍在不知疲倦地发牌。
他猛然间无法回忆自己到底赌了多久,前后赢了多少又输了多少。
现在的时间是『14:53』,距离他踏入赌场已经过了二十五个小时。
他吃过午饭了吗?或者早饭?
有几个电话一直在响,是来自谁的?学校领导还是家里?
周光赫如同溺水的人骤然起身,空气早已被烟臭味污染,连自己衣服上都散着一股油腻的味道。
再环视身边,穿拖鞋的老大爷,嚼着口香糖的黄发街溜子,他和所有阶层的人都无差别,挤在赌桌前等着牌底的揭晓。
不,不该这样!
周光赫如梦初醒,顾不上荷官宣布输赢
() 便快速离开(),身后助理忙不迭收走多余的筹码?(),急匆匆地跟上。
“周总!您吃点东西吧!”
周光赫仿佛要逃离一场噩梦,回酒店房间以后第一时间洗澡剃须,换上最干净的衣服,立刻让秘书安排飞机回杭州。
他仅仅输了三百万,一只劳力士的价钱。
他没有陷太深,一切都是疲劳生活里的调剂,该回家处理工作了。
顾不上黄老板安排的饭局,也顾不上在澳门预定的艺术秀贵宾座,他必须离开这里。
助理已经买好了十几样伴手礼,包括白先生喜欢的肉松蛋卷,施先生想吃的脆猪肉干,以及送给家里老人的糕点手信。
秘书在飞机上悄悄地观察周光赫,见他又恢复成斯文教授的精英模样,暗自松了一口气。
赌桌前的周总……太吓人了。
好像一直都是狂热表情,对别的事都再也不关心,而且居然还足足赌了二十多个小时,期间根本不用睡觉!
难道说,那才是他真实一面?平时严谨又冷漠的教授面孔才是伪装?
高空的贵宾舱仍旧网速流畅,白礼给周光赫发来可爱的猫猫表情。
“我来接你了。”
周光赫已经完全不想关心白礼和自己夫人到底做过什么,脑子里此刻混乱一片,全无从前的清晰理智。
他的时间记忆出现了断点。
他记不清自己先前离开杭州时有哪些事没有做完,离开澳门后还要去见什么人。
没过两分钟,手机又响了一声。
“今天贵宾通道旁边有好多记者,好像还有网红主播……不知道是不是哪个明星刚好也要过来。”
白礼把利害关系摘了个干净,见周光赫许久没有回消息,拉上口罩给眼线发消息。
[白]:怎么回事?
[。]:周连着赌了一宿,根本没睡,估计这会儿人都是懵的。
[白]:他这么上头?
[。]:最高赢到一千五百万,输到负两百万走了。
[白]:那就好。
没过多久,飞机抵达杭州。周光赫跟随助理的引导,通过VIP贵宾通道意欲离开。
他刚一见到戴着口罩的白礼,伸手抱到怀里,身边骤然传来人声轰动、
满目眩光奔袭而来,耳边尽是噼里啪啦的快门声。
“就是他!!新闻当事人周先生!!”
“周先生,请问您是否还在催促妻子割除肾脏送给情人?!”
“周先生!这位就是小红书上发文的当事人吗?!”
白礼面露惊慌,躲在助理本能拉开的外套旁边。
“不要拍我!周光赫,他们是谁!”
周光赫此刻处在神经迟钝的状态,人恍惚到好像还在做梦,本能地也在护着白礼,呵斥媒体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违法知道吗!”
立刻有快手主播高举镜头照过来:“友友们!这就是之前
() 那个头号渣男哦!你们看到他了吧!”
“咱们播得就是一个刺激,来!飞机跑车刷起来!!”
周光赫大骂:“你疯了吧!”
“那个戴口罩的是小三吧?”人群里有人尖声说:“哇,现在小三这么嚣张,居然还敢来机场接别人的老公——”
“死小三!臭小三!”
仅凭秘书和助理根本挡不住这么多人,保安紧跟着冲了过来,但全都被挡在人群外,挤得很是费力。
“让一让,不要挤了,直播的手机关起来!听见没有!”
同一时间,更多话筒和手机递到周光赫的脸旁边,恨不得塞进他的嘴里怼进他的鼻孔里。
“周先生!你是否认为让老婆割肾是合理行为?!”
“操你全家!”周光赫骂道:“关你屁事!”
记者立刻转过头,对着镜头大声呼吁:“这样的素质,这样的人品道德,他真的可以为人师表,指导学生们的学业和人生吗?!”
“当代高校教师素质问题不容小觑,我们一定要重视起来!”
“周先生周先生!您的妻子是否还活着!为什么他今天没有出现,是已经在医院接受手术,还是已经被摘除肾脏,死在了手术台上?!”
“当事人的小红书目前只字不提肾脏事件,而且行文风格也不再带有任何颜文字,请问您是否已经软禁对方,安排他人在操控他的社交平台!!”
周光赫连续二十五个小时没有休息,虽然在飞机上勉强吃了点东西,此刻体力仍然在边缘状态,理智逻辑一齐崩溃。
“老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家事轮不着外人掺和!”
男记者尖叫一声:“他默认了!!他默认了!!”
“不会出人命了吧,快报警!”
“你作为人民教师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的私生活已经到了随意主宰他人生命的状态吗!”
“周先生!你有钱也不能强取你妻子的器官,那是违法的呀!”
更多网红主播在外圈举高手机,弹幕如瀑布般疯狂喷射。
“谢谢老铁打赏的嘉年华!!我们一起来锁定渣男!!”
“哎哎保安,你别抢我手机啊,你是不是机场保安,该不会是周狗花钱雇来的吧?”
“兄弟们!老铁们!我们赚了钱更要顾着发妻,绝不能像这个畜生一样!”
从贵宾出口到宾利轿车,这段逃亡花费了二十七分钟。
周光赫第一次恨机场有上下三层,恨电梯为什么要花时间等,恨这些网红自媒体苍蝇般追着人不放。
妈的,一个两个,都是什么东西?!
白礼吓得浑身发抖,虽然全程被挡住没有露过正脸,此刻也病情加重,不断地剧烈呼吸。
周光赫厉声道:“你就不该来接我。”
医护人员在给他紧急吸药,再看周光赫时目光复杂,像是重新认识另一个人。
——这还是以前那个隐忍冷
静的周总?
怎么十几天没碰见,性格变了这么多?
“查。”周光赫看向秘书,表情凌厉:“这些网红,这些媒体,都是怎么凑过来的?是不是施存玉干得好事?!”
秘书都快被骂哭了:“夫人因为贫血的缘故,一直在家里输营养液,打完病恹恹地就去睡了。”
周光赫怒道:“那这些人是怎么知道我航班的?他们怎么知道我要回杭州?!是你泄露的航班不成!!”
秘书生怕担事,说:“您有所不知,现在私人信息到处泄露,任何明星的航班五十块就有渠道可以查!”
白礼吸氧以后才缓过来,倒在后座道:“周光赫,你……你这样骂我?”
周光赫猛然回过神,来不及解释自己刚才粗鲁的责怪。
“不是……”
白礼红着眼睛道:“我好心来接你,你这样对我?”
不等周光赫解释,白礼直接拨通周伯父的电话,接通便开始哭,抽抽搭搭地什么都不肯说,哭得叫人心都要碎掉。
一分钟后,周光赫的手机里涌来一系列来电,微信更是狂轰滥炸。
[大伯父]:接电话!你发什么疯!我之前怎么教你的!
[舅父]:你疯了?白家你也敢得罪?!
[爸]:回电话!回电话!你在哪犯浑呢?!
周光赫第一次想直接在高速公路上打开车门跳下去。
后排的白礼已经哭到打嗝,怎么哄都哄不好,还有护士在劝他吸氧。
周光赫重重地拿额头猛撞车窗。
疯了,一个个全都疯了!!这都是什么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