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柯丁的第一个六星任务。
他先前就看过好几个任务介绍,苦于找不到破局思路才一直作罢。
如今,少年发出来自真心的质问。
“为什么变态跟踪狂也能算在虐文里啊!”
“呃,”系统汗颜:“一方面,精神虐待也算虐,另一方面,人家可能不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反而是个为爱所困的大情种吧。”
“苦主也太惨了,”柯丁光是看完题干都感觉到心理压力:“虽然已经是第四单了,但我还是要大声说,这也太!惨!了!”
叶一息,一个阳光开朗的普通大学生,只因在雨天为一个陌生人撑了伞,自此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的人生因这个善念彻底走向歧路,被癫狂至极的纠缠逼到心智失常,直到故事的结局,独自在精神病院抱腿发呆,双眼空洞地病理性颤抖。
系统把全文看了一遍,也有点生理性不适。
“早些年没有严打的时候,各路虐文百花齐放,确实污染过一部分平行时空。”
“咱们公司还碍于和谐规则,把什么虐杀□□任务都剔掉了,不然可能会更恐怖……”
柯丁已经有了些初步想法,一边骂真变态啊一边往后看具体剧情。
跟踪狂的名字叫陈将恺,真实身份是一名高级建筑师。
因为有资质在手,光是每年挂靠证书都可以凭空获取近十万收入,加之他在到处帮有钱人建些稀奇古怪的地牢游戏室,收入高生活闲,病态的偏执欲被无限放大。
某一个夏夜里,大雨滂沱。
陈将恺没有带伞,独自走在大雨里,被路过的学生撑伞带到了车站。
对于叶一息来说,那只是顺手的事,之后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陈将恺就此把他当作人生唯一的追求目标,开始了越来越失控出格的尾随跟踪。
最初是无论叶一息在哪里上课吃饭,他都不近不远地跟着,距离保持在十米到十五米左右。
叶一息毫无察觉,但隐约觉得书包和笔盒都被暗中翻动过,因为不放心的缘故,拜托朋友一起同行。
陈将恺会抓住一切空隙和他的私人物品接触,亲吻他的鞋子,舔他的笔盒,拿脸蹭他的书包,沉醉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叶一息人缘很好,没过几天便被同学发现了被跟踪的事,再三警告后发现陈将恺仍是肆无忌惮,选择了直接报警。
由于校方积极配合、监控证据确凿,陈将恺被依法拘留五日以下。
这反而对变态来说像个奖励。
有了第五次第十次,走出拘留所以后他更加变本加厉。
叶一息被日夜跟踪,甚至在寝室里学习都会被激光笔扫到手背。
他的手机里充斥着上千条不堪入目的骚扰短信,屏蔽拉黑换卡都毫无作用。
上课的时候,连老师都会被窗外的诡异身影吓到惊叫,保安更是不堪其扰。
但治安管理法的最高处罚是拘留十天。
哪怕申请了法院层面的人身安全保护令,再次犯罪的顶格处罚也仅是十五天,以及千元以下的罚款。
他几乎尝试了所有办法,甚至拜托兄弟们暴揍这个疯子许多次。
所有的报复和警告都像是对陈将恺的奖励。
那个人带着疯狂的笑容,甚至请求叶一息杀了自己。
“亲爱的,亲爱的,”那个人满脸是血地扬起大大笑容:“你的刀口可以从我的咽喉插进去,狠狠地,用力地,从咽喉划到心口,最好把我的心脏剖出来,再把它烹饪成一道美味佳肴……”
大学毕业之际,叶一息失去老师朋友的庇护,彻底绝望地选择改名换姓,去陌生城市从事与专业毫无关系的工作。
他仅仅喘息了几个月,直到某天深夜里加班到不知不觉睡着。
噩梦里,变态轻柔地摸着他的脸,一口一个亲爱的。
叶一息睁开眼睛,再次看见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以及放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
柯丁关掉小说页面,揉着脸缓解情绪。
系统很想给他拍拍肩:“不行咱们换个任务,确实太折磨人了。”
柯丁:“我不确定能不能一次成功,让我试试看。”
当天晚上,他浸入梦乡,来到另一个大学生的躯壳里。
虽然智脑安排他在故事早期介入,可转换身份后,陌生的心悸感突突直跳。
系统说:“现在是叶一息被跟踪骚扰十几天的状态,已经有应激状态了。”
柯丁调整着呼吸,努力适应这种紧张惊慌的感觉。
“变态在哪?”
“十五米开外,躲在广告牌旁边的柱子后面,现在正盯着你。”
柯丁提着书包转身,清晰看见那个露出痴迷笑容的中年男人。
那人明目张胆地盯着他,还指了指他的书包。
柯丁不敢打开:“包里有什么?”
“痴汉口吻的情书,以及一支玫瑰花。”
柯丁:“我真想把这书包扔了。”
系统:“叶一息已经扔了两个了。”
柯丁没读完原著,顺着剧情自顾自去上课,一路思索着对策。
变态钻了法律的空子,报警震慑效果很小。
“独处有用吗?”
“剧情百分之六十左右,叶一息彻底丧失社交能力,躲在出租屋里把门窗都锁死了,连外卖都不敢点。”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好些了吗?”
系统沉默几秒:“过了一些日子,叶一息才发现天花板和墙角插座里的针孔摄像头,进一步精神崩溃。”
柯丁有点烦躁:“那找人把他杀了?”
“那变态觉得被杀是一种奖励,”系统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在难受:“而且苦主还要承受法律责任……”
“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