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正想再摸摸别的地方,手就被抓住了,一直闭着眼的人睁开眸子,眼底一片清明,也不知是刚结束入定,还是早就回神了。
“呵呵。”昭昭尴尬地笑了笑,想把手抽回来,但被他握得很紧。
她心跳极快地与他对视,他们离得很近,他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呼吸交织,他开口的声音在夜色里低沉而魅惑。
“别摸了。”
“……你松开手,我没想到再摸,现在是你拉着非要我摸。”
她这样说了,荆沉玉却并未松开,反而将她这样拉进了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长发,给人很安心的感觉。
昭昭顺势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抚摸,恍惚觉得自己是一只猫。
“挑出喜欢的了吗。
”他扫了一眼凌乱床榻上的图册。
昭昭恹恹道:“没有,哪个都好看,哪个也都不是最好看,选不出来。”
“如此。”他伸手捡起来,快速翻看了一下,托了托她的臀说,“先起来。”
昭昭红着脸起来,瞪他:“说话就行了,动什么手,我还能赖着你不起来吗?”
荆沉玉下了床榻整理衣裳,垂着眼说:“想碰,便碰了。”
昭昭:“……”太犯规了!神圣高贵的人垂眼说着涩情的话,太犯规了!
闷闷地转开视线看着别处,听到脚步声走到了书桌的位置,她再次望过去,跟着下床,好奇道:“要做什么呀?很晚了。”
修士本来就不需要睡觉,只是昭昭习惯每天睡一觉而已。
荆沉玉提了笔,打算自己研墨的时候,昭昭走了过来。
“不睡吗?”
“想看你做什么,睡不着。”她停在他身边。
荆沉玉:“那便替我研墨。”
他似乎要写什么?
昭昭听话地替他研墨,见他铺开洒金的上等宣纸,在研开的墨汁上施了什么法术,金红色的光落下,黑色的墨汁开始转变颜色,渐渐变成了一半红一半金。
昭昭像个没见识的乡巴佬:“还有这种操作?这是什么法术,我要学!”
“来日方长,之后教你,先研墨。”
他很认真,并未分神在她身上,一手执笔,一手挽着广袖,姿态优雅,俊美出尘。
昭昭一直知道他是个特别耐得住寂寞、沉得住气的人。
无上峰上清冷孤寂,连个随侍弟子都没有,除了指点弟子和处置宗门大事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待在上面。
千余年的时光,是昭昭想都不敢想的漫长日子,他一直孤身自处,从没什么不适。
在她认识他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都不会愤怒,除了冷淡和杀意,什么其他情绪都没有。
修炼和看书的时候,更是专注自在,不像她,坐一会就臀下发痒,开始走神。
他是个好老师,她绝对不是什么好学生。
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再回过神,就见他已经放下了笔。
她垂眸去看,他没写什么字,是在作画,只这一眼,昭昭就心底一热,心房里仿佛飞进了一只扰人的鸟儿,这里啄一下那里啄一下,叫她好乱。
“……真好看。”她脸颊滚烫,“比图册上所有的都好看。”
荆夫人送来的图册花样,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都是修界大家的手笔。
可没有哪一幅让昭昭产生过现在这样一见钟情的归属感。
同样的凤凰图案,荆沉玉画得并不十分华丽复杂,甚至称得上是简单。
凤栖梧桐,这是公众认知,但在他的画上,凤凰落在一片芙蓉花丛里。
昭昭抬眸与他对视,屋子里光线不算明亮,但这样暖色的光摇摇曳曳恰到好处,让昭昭更能看到眼前这个总是杀伐决断,于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人那隐晦动人的情思。
荆沉玉不是恋爱脑,也不是个特别擅长表达感情的人,他情商其实也比较低,但这种细微的动荡因此更显难能可贵。
昭
昭踮起脚尖,环住神像般俊美的人,手抚过他的背,紧紧扣着他。
“喜欢吗。”他在问,音色宛转幽深,更衬夜色迷离。
昭昭点头:“喜欢。”
荆沉玉不自觉靠近,低声问她:“有多喜欢。”
昭昭想了想:“你想知道吗?”
他点头。
她拉着他过来,自己坐到了书桌上。
“那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我有多喜欢。”
她分开双腿,他靠过来,两人亲密无间。
昭昭的呼吸炙热地洒在他脸上,他闭了闭眼,天灵里的般若嗡嗡作响,远比他本人矜持的反应大得多。
“我靠过来了,可以说了吗。”
“不行。”她拒绝,“还不够近。”
“要多近?”
“很近很近。”
她在他手心写下一个“jin”字,不是“近”,是“进”。
荆沉玉眼皮一跳,一个字都无法再说出来。
昭昭抱着这尊玉雕般的神像,在他耳边轻柔地说:“我很喜欢这幅画,我们就用它吧,凤凰栖在芙蓉花上,芙蓉那么美,花瓣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侵犯。”
荆沉玉手撑在她两侧的桌上,呼吸沉重。
昭昭徐徐说:“就像是你一样,这样无情无欲的画中仙人,让我忍不住想要……”
她叹了口气,有点自我厌弃道:“我分明是个很矜持的人,现在却满脑子都是抱着你日日亵渎,叫你和我一起堕落,这不对劲,我不是这样的人。”
荆沉玉堵住她的唇。
呢喃间,他以唇齿告诉她:“你不是,我是。”
所以不用有负担。
至少这样直接的爱欲,能让他深刻而彻底地感受到她对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