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的流血若是为这样的未来,那我何惜此躯。
琇莹笑着出了帐,然后就再也崩不住,任由眼泪无声地落下。
他们有些伤的太重了,根本活不到去见那样的未来了。
王贲知道这公子虽是见惯了鲜血,但一向是柔软又细腻的,于是跟在他后面笨手笨脚的安慰他,“死于战场,是为将为兵的荣耀。公子,他们是秦的英雄。”
琇莹点头,擦了擦脸,“你说的对,可有的才十五六岁,满面稚气。我心中实在难受的紧,莫要管我了,让我且静静吧。”
王贲只好离去了,琇莹一人坐在大帐里,看着晃动的烛火,无声的发着呆。
先将这些伤员送到学宫里做后勤吧!
他将自己后期对军队的规划细细写下,生怕他自己忘记。
次日,琇莹便带着车离开了,结果刚至半道时,一堆蒙面人从小树林中窜了出来。
琇莹有点服了这群老六了,真的沉不住气啊,你搞个巷战,都比这大白天在小树林偷袭强啊。
他看着那群连刀都使不太利索,只顾乱砍的蒙面人,勾起了嘴角,见你们这么菜,我就知道来的是本人了,这我就放心了。
他立在马上搭弓,肩上的长风直接飞叫着去抓人,这声鸟叫声结束后,一大群秦兵从车里带着刀爬了出来,琇莹射伤了两人后,才轻声道了句,“盗贼还不全砸晕?等一会记得在身上扒扒,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咱们分了。”
“秦人无耻!”一个带着黑面罩的男人高呼,然后话刚落,就被琇莹的鞭子抽飞到一边去了,“谁先偷袭的?还说我无耻,真是荒谬!”
那一边长风以为是主人喂食,直接扑在他身上,往他的眼睛上啄。
不过一段时间,这批人就全部被打晕了。倒是长风啄得满脸血的那个人伤的最重,琇莹一箭直入了他的心脏,然后呼了一口哨,长风沾了一身血,要往下马的琇莹肩上站。结果却被琇莹嫌弃了,“一身血,莫往我身上站。”
长风气得嘤嘤叫,然后就扭头飞走了。
王贲在那边跟其他人一起绑人并搜着这些人身上的符,见这鹰跑了,就笑着跟前面的公子道,“公子的鹰还挺凶!比我们营里面的那几只凶多了。”
琇莹轻笑着摇了摇头,“它们最近确实是任性了不少,估摸着是去冲澡去了,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他揭下所有人的面具,让身边跟着的一个投降的赵国熟人,郭开,一一确定了他们的身份,然后对着王贲道,“基本上都抓完了,还有剩下几个就不用抓了,把他们直接打醒吧。”
秦兵
打人确实是好手,就对着脸打,基本打了一拳,那赵国贵族们就醒了。
琇莹坐在地上,手中把玩着弓弩,无意识的瞄准那群人,不出意外的看见他们惊恐的神色,笑得更大了,他示意他们看自己面前的符,“赎命,暗中的财产全部说出来,不然,就像这样。”
他直接将弓弩反置于肩上,然后在他后面正准备谄媚讨好的郭开捂着心口应声倒下,“人没了,财产再多,也无用啊!”
赵国本就实行封君制度,他们这些贵族也是狡兔三窟,这次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否则哪能找到这些比兔子还狡滑的人呢!
但是这个世界啊,狡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土灰罢了。鱼肉在聪明,也不敢与刀刃碰啊。
琇莹让人记下他们说的几个地点,然后摇头,“不够。”
他的弓弩直接杀死了那个刚被长风啄的人,“接着说,旁人也可以替说,说出越多,留的家财越多。”
转眼间,死了两个人,那些贵族已经吓得不行了,他们跟着赵王享乐多年,早就没了以前的心力,他们来刺杀秦国公子,其实也是抱着期望,公子嘛,都羸弱的不行,秦国公子想来也好杀的。
谁知道这来的竟是秦琇莹那个疯子,他不是最近忙着修路,不会出秦的嘛!
他们只好在琇莹渗人的笑容中,说完了自己的,又生怕自己被杀了,还要争抢着说其他人的。
琇莹让人记下了,然后与王贲道,“直接都扭送去咸阳吧,一路上大张旗鼓一点,我秦会善待六国贵族。算了,现在就用马车给他们拖走吧。记住,以礼相待!”
如果你没说前面的话,大概以礼相待便是真的了。
王贲随手拍晕了那些贵族,“嘿嘿,我去找马车啊,公子。”
琇莹却扭头看着死掉的郭开,他笑得灿烂,“他家中千里马甚多,顺便也拉走吧!”
王贲令人带着身后绑着的人准备回军营关着,然后又命一群人去牵马。
那些人中的有些人已经瘫在了地上,大骂琇莹无耻。本以为他们还能在赵国呆着,损些财产换命也无所谓,结果现在不仅抄了他们所有的财产,还要把他们送回秦,谁不知道去了秦,秦王政如何会放过他们。
去了秦,秦王政说他们活他们就活,说他们死了他们就死。
琇莹懒得理他们的怒骂,见他们走了,一边统计自己这次捞来的东西,一边在这等自己的鹰,准备一会再去找赵王,这次把公子迁的手给折了,这位赵王会愿说出赵国宗室的其他财产藏处吧,不愿的话,再加只腿吧!
只要跟阿兄相仿年龄的赵国公子,大抵都欺负过兄长,所以我让他还有全胳膊和腿,他应感恩。
赵家附近的人一会也下令坑了吧,还是不喜欢那些人。
长风带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黑羽落在他肩上,他牵着百衣,往邯郸城走去。
还是一点都不喜欢这座城,城里的人,我也不喜欢。
与我和阿兄相同年龄的人,哪一个没伤害过幼时的我们呢?
没有一个人不是阿兄幼时境遇的加害者,或许这一句话,太过偏颇。他和阿兄也打过不少人,把他们弄了个半残。
但我一向偏心。我看不到他们的痛苦,我只能看到我阿兄身上伤痕。
我只杀一条街的人,和逐个清点欺我们幼时无力的人,而非屠城,他们应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