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认认真真的抑扬顿挫的朗读声——
“……向导的共感能力很强,他可以感知旁人情绪,也可以靠精神力控制他人的情绪及思维,例如平复哨兵因深陷战争诱发的暴躁、失控,将哨兵带离深海状态,以及进入哨兵的精神海域里进行精神疏导甚至重建等。”
“精神体。”
“精神体是哨兵和向导特有的可召唤的高维生物体,哨兵的精神体普遍为肉食动物,特性为好战、凶猛。向导的精神体则大多为较温和的素食、杂食动物。”
“精神力,从微观上讲,世界由精、精微物质构成,本质上是一种能量的表现,精神力……”
卧室外,纪父纪母面面相觑。
纪母小声问:“怎么了这是?”
纪父说:“不知道啊,一回来就进书房抱了一堆书说是要认真学习。”
正说着,屋里头突然传出来一阵爆哭——
“呜呜,呜呜呜哇——!看!不!懂!!呜呜哇——”
纪母透过门缝看儿子趴书桌上哇哇大哭,皱眉再看向丈夫,“是从傅家回来的吗?”
“是吧。他不是每天放学有事没事都往傅家跑么?他就喜欢找傅家那小子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
“难道被小行欺负了?”
“不可能,书行那孩子乖得很。”纪父说:“你们向导最擅长的事,快哄吧!”
纪恂趴在桌上天崩地裂的伤心大哭。
桌上横七竖八摊着的都是跟精神力精神体相关的书。
等纪恂感觉自己哭的差不多了,抽几张纸巾擦擦眼泪,擤掉鼻涕,调整了下情绪,再用食指指着着书上的字一个一个的小声念。
可明明每个字都认识的,连成一整句话就看不懂了。
于是念着念着纪恂心里头又委屈起来,他抽噎一声就要再次嚎啕大哭,却突然感觉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热乎乎的东西在蹭。
他一顿,情绪被中断,低头看。
是一只圆滚滚通体毛发都是浅棕色的垂耳兔。
胖墩墩的身体拱在他脚背上,圆圆的一坨,长长的耳朵垂在地上,小小的三瓣嘴一动一动的,似乎想要把纪恂拖鞋上面的胡萝卜给“吃”掉。
可惜拖鞋质量好,没让它成功咬下来。
纪恂看了两秒又抽噎了一下,抬脚把胖乎乎的兔子整只勾起,挪远点放下。
但随即垂耳兔就蹦跶着四只短腿再次回到他脚边窝着。
纪恂没什么力气一样的趴在桌上,他伤心的抽抽噎噎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弯下腰把小胖兔托抱起来,“球球……”
摸摸长耳朵。
垂耳兔很温顺,被抱起来后,仰头用那双黝黑的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人,再低下头亲昵的亲亲纪恂的手掌心用以示好和安慰:没事啦,恂恂没事啦。
纪恂抱捧着那么个热乎乎的小家伙,撸一撸那柔顺软和的毛发,感觉自己莫名的好了很多。
于是他重新振作,继续看书。
然而,还没看完两行,他又悲从中来,特别是抬头透过大开着的窗户看见对面那间亮着灯的卧室后,鼻子猛地一酸,委屈的不能自拔,“哇——()”的一声,抱着小兔子再次哭的伤!心!欲!绝!!
垂耳兔球球倒没被吓到,它低着头,轻轻的不断的拿三瓣小嘴亲小主人的掌心,十分耐心和温柔。
可过了一会儿,它突然浑身僵住,连温和垂着的长耳朵都立起一大半!
它察觉到了威胁,很警觉的往纪恂怀里贴靠。
纪恂边哭边察觉到怀里精神体的异样,他低下头,顺着垂耳兔的背脊抚摸,抽抽噎噎的鼻音重重的问:“球球,你,你是冷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当然得不到回答。
纪恂一只手托抱着垂耳兔,站起来去关窗户。
他哭泪眼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看见楼下大樟树后面有条长长的遒劲的黑白相间的尾巴一闪而过。
纪恂立刻抹掉眼泪再看。
什么都没有。
他盯着足足看了有两分钟,那棵大樟树连枝桠枝叶都没轻晃一下。
更遑论有条老虎尾巴。
纪恂关上窗户,放下窗帘。
窗户关掉了。
虽然动静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在对面卧室大床上躺着的哨兵却还是清晰的听见。
傅书行掀开眼皮。
片刻后,他略不郁的翻了个身。
同时,楼下大院一只孟加拉白虎从大樟树后悄然走出。
百兽之王,威风凛凛。
成年白虎体长近两米,体重四百多斤,白黑相间的条纹皮毛漂亮且又充满威严,它的身躯雄浑矫健,四肢强壮有力,那双琥珀色的瞳眸正在黑夜中发着碧绿光芒。
它抬首。
窗户已经关上,看不见人了。
它张嘴发出个气声,又粗又长的尾巴左右摇晃了下后高高甩起,落下。
这是它略感到不高兴的表现。
稍后,那强壮的前肢悄然抬起、悄然落下,四百多斤的重量踩在落叶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须臾后,它的身影凭空消失不见。
纪恂臂弯里的垂耳兔危机警报解除,浑身放松下来。
“现在不冷了吧。”纪恂把兔子放在书桌上,双手轻轻的揉搓帮它按摩,小声嘟囔着说:“球球,告诉妈妈,我没事,只是所有男人都必须要经历的一点小小挫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垂耳兔察觉到他的情绪是真的稳定下来了,靠一双后足站立起来,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然后在他的视线中慢慢消失不见。
纪恂在球球走后,兀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收拾一桌放的乱七八糟的书,本来要拿回去爸爸的书房放好,看到那个《向导与精神体的关系详解》书名时,心里的委屈和不服气却瞬间又满上来!
他顿时一屁股坐下来,瞪大哭红
() 的眼睛(),翻开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神色认真坚定,从扉页的第一个字开始看!
当然看不懂,所以纪恂后面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