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孱弱的小奶猫发出的细碎嘤咛,轻得几乎听不清。
他回过头来,一面看向她一面朝电话那边交代:“阿姨已经整理好了,你去清溧湾取一趟。”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提步走过来。
“怎么?”
她瞥瞥手腕,“解开它嘛。”
她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哑。
“老公,想喝水。”
他站在床边俯视她,“我喂你?”
贺明漓点头。
他似乎在思考行不行。
贺明漓咬牙,这只是喂个水!都做了这么多,他的气怎么还没消!
他捏起她下巴,指腹轻磨,“要昨天那些人,还是要我?”
他的态度依旧冷淡。
“要你……”
“以后还来么?”
她连连摇头。
傅清聿浅淡地勾了下唇角,“怎么能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呢?”
——如果你愿意的话她当然不介意二者兼得。可问题是,也不知道谁捆着她一晚又凶又狠的,她敢不放弃吗!?
她很悲愤地继续表着忠心,“老公,只要你就够了。”
昨晚到现在,贺小漓甜得不能再甜。整个梨子都是甜心的。
他审视地扫她几眼,又失望地摇摇头,“可惜,你不太诚实,你说的话不能全信。”
她迷惘地眨了下眼。他还想做什么!?
“做个保证,以后不许再犯。”他作着指示。
贺明漓张了张嘴,开口时又默默如他要求的那般作着保证。
她的信用值已经清零了,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
她想起刚才听到的话,问说:“对了,你让阿姨整理什么?”
他定定凝视着她,“你的行李。”
“啊?”
“港城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结束,你跟我一起去。”
她惊诧,下意识:“可是——”
“没有可是。”
他不用选择要不要去信她的保证,直接选择将人带在身边——就近看着。
强势到不必过问她的意见,也没给她选择的机会。
他之前对她实在是太好了些,但她这个人,实在无法信任。那就一起去工作,一起回来,寸步不离。
好不容易见到点儿阳光,却又晴天霹雳,乌云罩顶。贺明漓感觉她怎么连自由权都丧失了?
看出她的意见,他还好心地问了声:“不愿意么?”
她还未答,他先发制人,“你刚刚还说最爱我。”
她噎住。
……这哪里是给她留了任何退路的样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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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拂澜亲自开的车,车上只有他们两人。
如她敏锐捕捉到的重点一样,车子行驶的方向果然不是她家。
桓锦有一种自己在等待他宰割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对她而言是罕有的不在掌控。
她托着腮看着外面的霓虹飞逝,又偏头觑觑他,瞥见他侧颜冷厉如锋刃。
刚才动的火,恐怕还没消。
到他家后,她直接被他箍着手腕往里走。
门一打开,就着黑夜,他便将她推到门板上,堵住她的唇。
从他回京到现在,她消息少得可怜,多数只靠他自己的人给他递着她的消息,他将就着满足下。
而再收到消息,收到的却是她在那个会所的预约。
他眸光黯下。原以为上次那晚他已经清除了她的这个想法,没想到还是没有。看来还是剂量不够重,才会没绝她的心思。
她的心思,实在活泛。
“刚才在跟他聊什么?”周拂澜淡声问。
外面太冷,就她在会所里穿的那些根本不够被吹打。是以一出会所她就被裹上了他的大衣。长至脚踝,罩得严实,过分宽大的大衣将她的身形衬得格外瘦弱。
肩膀处都撑不起来,这会儿一侧滑落,她刚想抓起来,却被他就势将整件衣服扯开,丢去一旁。
……而她里面穿的是件吊带。
她闷了闷,也没意见。
见她不作声,他逼问着:“到我这边就这么安静?只能跟他聊,不能跟我聊,是么?”
桓锦皱了下眉,“没聊什么。”
他自动翻译,“哦,就是些不能同我讲的内容。”
她眉心蹙得越发紧:“……”
“上次哄我的,没一句话作数。”他咬上她耳垂,牙齿磨着,带着气的一声:“骗子。”
他扯了扯领口,不知是解开还是扯开了两个扣子,“聊酒是吗?我这边有的是酒。”
周拂澜往酒柜那边走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桓锦的手就握上了身后大门的把手。悄无声息的,她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他并未防范,就跟完全放心她似的。
把手往下按动——
却拉不开。
被锁住了。
他倏然开口:“有锁。密码只有我知道。”
明明没有回身,明明是背着她的,身后却跟长了眼睛一样。
被预判了预判。
她还握着把手的动作直接僵住。
周拂澜一点没小气,直接拿来六七瓶。不看别的,单看数量,已经能让人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