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柔软的黑背温柔的注视着他,“汪~”了一声。
时玉点点头,若有所思:“他送你来的?”
黑背舔了舔他的手腕,触感有些莫名的熟悉。
时玉又哦一声,“昨晚来的?”
黑背许久没有见他,以前总是纵容宽和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变得依赖了很多。
似乎也知道他身体不好,它只乖顺的趴在少年腿上,偶尔会小心翼翼的蹭蹭他的肚子,鼻头呼出温热的气息。
时玉被它蹭的笑出声,压抑了许多天的心情逐渐放松。
管家敲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温馨的一幕。
穿着病服的少年和温柔忠诚的大狗同躺在一张床上,亲密无间的说着小话,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切都显得格外治愈。
他眼里掠过一丝笑意,端着早餐走到床边,一边抽出床柜,一边貌似不经意的说:“难怪昨天半夜了先生还要带着威廉过来,看到少爷您这么开心,我算是明白先生是怎么想的了。”
时玉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淡淡道:“哦。”
他不接茬,管家也不尴尬,自然地继续道:“说起来先生本来想把兔子一块带上的,但是想到兔子不好照顾,怕您累着,就没带。”
时玉面无表情,“哦。”
管家:“少爷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时玉沉默一瞬,正想答话,就听管家面不改色道:“先生刚刚还打电话问我您身体有没有好点,等闲下来我就给他回电话。知道您见到威廉这么高兴,先生也会高兴吧。”
时玉:“……”
时玉:“…………”
他不想再跟管家说话了,直接抱着威廉亲了亲,下床去洗手间洗漱。
再从洗手间出来,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威廉。
桌子上的皮蛋瘦肉粥香气阵阵,虾饺晶莹剔透。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叹了口气,默默舀粥吃起来。
……所以盛悬是故意躲他的?
连带威廉过来挑的时间都是深夜。
啊。
好烦。
这老男人,花花肠子这么多呢?
-
病房里有了威廉后变得热闹了许多。
时玉美滋滋的抱着黑背在床上睡了个午觉。
再醒来时,夕阳西下,漫天霞光,一天就要过去了。
他睡得有些懵,醒了后呆呆的坐在床上缓神。
威廉还在睡,可能是身边有熟悉的气味,更是连眼皮也不曾掀动一下。
直到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它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看见了穿着白大褂推门而入的医生。
这一天已经见了不少医生。
知道他们是来检查时玉身体的,于是它重新闭上眼,只懒洋洋的甩了下尾巴。
忠诚可靠的大狗浑身散发着暖意,时玉宠爱的亲亲它的脑袋,转头看向医生。
“医生。”
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医生身形修长,白大褂干净利落。
“嗯,”他淡淡应了声,声音遮掩在口罩下:“今天感觉怎么样?”
时玉点头:“还好。”
医生走到床边,继续道:“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身上的伤?
时玉整个懵住,他身上哪有什么伤?
身前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乌黑碎发下的眼型狭长,眸色冷冽,声音语调都给人一股格外熟悉的错觉。
时玉不自觉蹙起眉,“我身上没伤。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男人一言不发。
时玉莫名感到一阵不安,好在威廉还在怀里悠悠的用尾巴勾着他的手腕,他冷静下来,指向门口:“你应该认错人了,请你现在出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刻,男人周身的气息顿时冷了许多。
他眼神平静晦暗,在时玉戒备的目光中,缓缓摘下口罩。
一张清隽冷淡的脸顿时显现出来。
“……沈拓?!”
时玉惊道:“你怎么在这?”
身形挺拔的男生抿着唇,垂下的额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来看看你。”
“看我?”一片凌乱中时玉仍觉得离谱,天知道盛悬在门口安了多少保镖,沈拓是怎么这么随随便便的混进来的?
他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你这身白大褂哪来的?”
沈拓:“买的。”
“买的?”时玉:“哪买的?”
沈拓没有说话。
时玉蹙起眉,想到随时可能会来看自己的盛悬,头皮顿时就是一麻,低声催促道:“行了,我不管你是怎么混进来的,现在赶快走。”
眸光倏然转冷。
沈拓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时玉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身上穿着宽大的病服,仰头看向男生时的眉眼细长而冰冷,雪白昳丽的小脸上丝毫没有见到自己小狗的惊喜,而是不耐的催促。
霞光打在身侧,沈拓声音冰凉:“主人就这么怕见到我?”
时玉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沈拓瞥了眼他怀里的黑背,漫不经心的道:“是因为有了别的狗吗?”
空气霎时一静。
时玉愣了好一会儿才堪称茫然的低下头,看着乖顺的躺在自己怀里睡大觉的威廉。
他努力捋了捋思绪,隐约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太妙。
“……你什么意思?”
沈拓勾了勾唇,声音里却全无笑意:“我的意思是,主人,你到底要养几条狗?”
时玉傻了。
令人不安的死寂里,他眼睁睁看着沈拓慢条斯理的脱掉不知道哪买的盗版“白大褂”,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黑发男生冷着脸解着衬衫扣子,露出的脖颈线条利落分明,凸起的喉结滚了滚,嗓音变得有些哑。
“很难受吧,”他敛着眉,眉间落下一片阴影,淡淡的道:“后遗症每天早上都快逼疯你了吧?”
……
时玉脸色白了白。
确实如此。
十八九岁的少年,每天早上本来就难熬,现在因为身体里郁积已久的药性没有排掉,早晨就变得更加难忍。
时玉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当然不会自己纾/解。
只是沈拓是从哪知道的?
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被他气压久了变/态了,来这嘲笑他的?
盯着不知为何越走越近的沈拓,他脸上晕着一层气出来的薄红,压低了声音,又气又急:“关你什么事!”
随手抄起枕头扔了过去,他怒道:“你给我滚!”
沈拓冷淡的偏过头,枕头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擦着他的脸颊直直落地。
他毫无被排斥的自觉,声音低冽且平静,“主人,你确定不让你怀里这只狗回避一下。”
时玉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气道:“有什么好回避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滚?”
话音刚落。
身前便压下一片浓重的、晦暗的阴影。
沈拓漫不经心的俯身撑在他身上,盯着他倏然睁大的眼睛,眸色幽暗深沉,骨节分明的长指隔着薄被,轻轻点了点。
一瞬间,面前刚刚还眼含薄怒的少年顿时气息一软。
时玉耳朵嗡鸣一瞬,头皮发麻,声音不自觉哑了几分:“你干什么……”
“我只是想让主人舒服一下,”继续往下压去,黑发男生的力道不轻不重,声音也放的轻缓低沉,呼出的气息清冽干净,一字一顿的,语句里的温柔与诱哄浓的快要溢出来,“……忍了这么久,主人不想试试吗?”
时玉一动不动,坐姿极为僵硬。
漂亮妖冶的眉眼却浮上了潮湿的水汽。
……
湿淋淋的眼睫颤抖着,雪肤黑发的少年抖着唇瓣,嫣红饱满的纯肉像熟透的烂梅子,吐出的气息香甜柔软,压抑的、忍受般的点了点头。
……
“咔哒”一声,病房的门忽然开了。
黑背打着哈欠被赶出了房门,碧绿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它慢吞吞的蹲坐在房门口,无聊的等待着房内的主人。
蓦地,灵敏的耳朵听到几声细碎颤抖的呜咽。
它顿时直起身,撞向房门。
呜咽声停止一瞬,不过短短几秒,又轻轻浅浅的响了起来。
就在它愤怒的即将大吠时,少年柔软轻哑的声音隔着房门低低响起。
“……威廉,不要叫。”
黑背闭上嘴,歪了歪头,尾巴却欢快的甩了起来。
没从主人口中听出惊慌和害怕,它清澈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乖顺的在门口趴好。
片刻后,它听到一个低冽沙哑的男声,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冷意,低哑问着:“它叫威廉?”
“主人更喜欢我们谁?”
……
“嗯?它能像我这样帮你□吗?”
呜咽声瞬间提高了很多。
少年含着水汽的泣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是一阵按耐不住的催促与命令。
“你烦不烦……闭嘴,快点。”
那陌生的男声一顿,随即沉沉一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