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樾叹着气,擦掉自己的答案。
与张宁樾相邻的贺明隽完全是相反的状态,他一言不发的,落笔没有犹豫,写完也不更改。
有弹幕评价他们两个是“学渣和学霸的鲜明对比”。
导演再次念完倒计时,让他们亮题板。
直播的镜头逐一给到除周政以外的四人的题板,他们的答案是“0”或“无”等,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
然而,周政的题板上却写着一个大大的“贺”字。
“你最不喜欢隽哥?!”张宁樾用不可置信的夸张语气问。
姜念:“上一题的经验呢?”
楚泽也跟着调侃:“你对贺明隽多有意见啊,为了说出心里话,连分都不要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有这种反转,其余人答案一样,但标准答案和他们不同。]
[说最喜欢的人可能是人情、客套,但最不喜欢的人,他能写贺明隽,那绝对是他们关系不错。]
[确实,这题得反着看。]
[怎么我隽哥成万人迷了?]
[无所谓,反正黑子和一些营销号会断章取义。]
周政:“导演说‘一个’啊!只能选一个人的话,贺明隽他今天连一片肉都不给我吃,我今天当然最不喜欢他。”
贺明隽这时才抬头,说:“重点不是你的感受,而是这一题要扣两分。”
[隽哥有种“错的不是我,而是标答”的感觉。]
周政反应过来,去看其余人的回答,发现他们四人的意思相同,就捂着脸说:“是我不配留在这个家,你们四个有默契,而我和你们没有。”
张宁樾说:“你别被导演的问题误导,记得我们的‘经验’和默契就行。”
楚泽:“只要我们五人答案一致就算正确,所以那个人在回答时要考虑一下其余四人的想法。”
“可是……”姜念提出疑问,“总感觉节目组预判了我们的预判,下一个问题,他们应该不会问这种了。”
“那也太难拿到十五分了吧。”张宁樾哀嚎,发现贺明隽一直不怎么说话,他又道:“隽哥,你给出个主意啊隽哥!是不是你没休息好,脑子不转了?”
[确实感觉隽哥有点丧,虽然他平时好像也不太积极。]
[他该不会是受舆论影响了吧?]
[应该不是,他情绪稳定得一批,可能是来回奔波有点累吧。]
……
贺明隽:“接下来的流程安排不都掌握在节目组手中吗?我们能拿多少分,主要看他们出什么问题。”
导演:“……”
瞎说什么大实话。
实际情况如贺
明隽所说,导演组已经选择妥协、让嘉宾们如愿了,自然不会真的很为难他们。
现在设置这些游戏环节,是为了避免更改流程后时长不够。
导演:他们这么费心思折腾是因为谁啊?
尽管只是走个流程,可也不能放水得太明显、让节目没看点不是?
导演组掌控着节奏呢,反正最终的结果是要嘉宾们赢的。
可现在,贺明隽连演都不演一下,直接戳破了。
主动cue到贺明隽的张宁樾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张宁樾反应还算快,直接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虚捂住贺明隽的嘴,说:“别说出来啊!万一节目组恼羞成怒,针对我们怎么办?”
楚泽跟着说:“导演那么宽宏大量的人,怎么会计较这一点小事呢?对吧?”
导演能怎么办?只好继续流程。
最终,这一环节,五位嘉宾确实积够了十五积分。
接下来,又是一些能勾起人、尤其是有农村生活经历的观众的童年记忆的小游戏:摔面包(纸叠的方包)、斗草、跳格子……
即便贺明隽经历了数个任务世界,他也在农村真实生活过,可这些游戏,他都没玩过。
他是一个没有童年的人。
不过,看到这些,他也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只是录节目的一个环节而已。
其余人只当他没经过那个年代家境又好,才没接触过这些。
大家还交流起小时候的各种游戏。
贺明隽被问到,他还没回答,张宁樾就说:“我知道!他小时候忙着上各种兴趣班,像什么骑马射箭,才是他的游戏。”
贺明隽没有反驳。
只是,现在这个身份的童年在他这里就是一段概括性的描述,再加上身处农村环境,被问到这一问题时,他竟久违地想起他原本的经历来。
他不是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而且,他在各任务世界又经历了这么多,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不是用来储存那些没什么用的记忆的。
然而,现在一回想,某些情景还是很清晰:邻家阿婶给他做的衣服和红薯藤下的死蛇、村头的河和他生父的尸体、温顺的羊和迸溅的血、教他识字的老头和抓义务教育的“大官”,还有……
贺明隽的左手食指跳动了两下,左眼的下眼睑似乎也颤动了两下。
“你在走神吗?”张宁樾不轻不重地撞了贺明隽一下,打断了呼之欲出的某个画面。
贺明隽睫毛轻颤,抬眸后看不出任何异样,他说了句“没有”,然后确实没用任何人提醒,他就完成了自己该负责的任务。
就像那种课堂上你以为在发呆的学生,结果老师让他回答问题,人家对答如流。
张宁樾:“……”
是他多事了。
贺明隽倒也没埋怨张宁樾打断他。
该解的谜他会弄清楚,如果是他真正不想做的事肯定会结束。
而有些“记忆”他就算想起来也未必是真的,甚至暂时他可能无可奈何。
这么多任务世界都过去了,他还会急于一时吗?
当下他还是先录节目、尽快完成任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