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山恍然,“哦,这么回事儿啊。”
卜晓星:“......”
人圈中心在抓流氓,人圈外有个人在暗搓搓“耍流氓”。
卜晓星脚后跟向后踩住某人的脚,警告他老实点!
贺青山果真老实了,伸着脚让卜晓星踩着,手臂一抱,嘴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满足。
......什么毛病。
钟翠翠爱看热闹,拉着卜晓星往前挤想看得更真切些。
贺青山有意无意的护在卜晓星身后侧,挡着不让别人碰到她,要碰也只能他自己碰。
表面上也装的跟爱凑热闹似的,还帮着往前挤。
“哎哟挤啥!”村人回头看见是贺青山,“你这么大个头儿看不见啊还往前挤。”
贺青山眼一斜楞,“看不见。”
大个儿贺青山帮着小姑娘俩挤到前面。暴风中心还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耍流氓这个事儿得抓现行,抓不到现行对方来个抵死不承认那谁也没办法,朱秀兰就说有人趁机偷摸揩她油,但她开头自己没看见人,后面认准是周胜利干的就说看见是他,
周胜利这时候已经反应过味儿来了,反正没人看见,就咬死了自己啥也没干,任由朱秀兰骂破天也没办法。
“就是你!我看见了!”
“放你娘的屁,你一开始抓着问是谁的时候忘了?抓不到人就赖我你他妈有病!”
“你特娘的才放屁!你他妈才有病!就是你就是你!”
吵吵到最后这事儿也没说清楚,最后没法,两边都被人劝回家说有啥事明天天亮一起去村长家谈吧,隔着老远还能听到朱秀兰嘹亮的骂声旋绕在夜空。
这场抓流氓的闹剧无疾而终,人走了,电影也在放片尾曲了。
有的人不舍得,跟播放员请求:“老李你再重新放一遍呗,刚才后面都没看见啊。”
“是啊是啊,再放一遍,后面啥也没看着。”
播放员摇手:“再放一遍都几点了?下回,下回啊。”
人群发出遗憾的声响,稀稀拉拉地散开,有舍不得的留下听完最后那点片尾曲谢幕才意犹未尽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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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钟翠翠挽着卜晓星咬耳朵,
“周剩三十来岁了一直娶不上媳妇,整天不务正业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平日里就喜欢对着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说荤话,我看就是他干的。”
“秀兰姐那么生气,应该是真。”
“那肯定啊!你看她后面都气哭了。周剩真不要脸,就他这样谁愿意嫁他,活该打一辈子光棍,我看就该给他扭警察局去蹲大牢!”
卜晓星点头应和,她对耍流氓欺负女人的败类没有一点好感,朱秀兰最后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要哭不哭的样子,那周胜利还笑话她老母豹子,真让人恶心。
她拉着翠翠:“以后咱们都离周胜利远点,那人就是个败类。”
钟翠翠点头:“嗯!以后八丈外看见他就不带靠近的。”
俩人手挽着手往家走,路上别的村里人也在说话讨论,三三两两的人走在昏暗的土道上,草丛里回荡着嘹亮的虫鸣。
走路间卜晓星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
身后不远处一个身影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从方才他们离开村口的时候,他就慢悠悠跟在后头无声的送她们回家。
钟翠翠家先到,把翠翠送回家,两人挥手告别,卜晓星自己往家走。
头顶上月亮轻悬,卜晓星秀美的身子走在月光下,脚步声轻挲,夜里涤荡着柔柔的静谧。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她在前面走着,男人在她身后。
她停下回头,身后的男人抬头望着月亮,手插在口袋里,视线看过来也跟着停下。
卜晓星转头继续走。
身后男人也迈开步子,继续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或者说送她回家。
这会儿村里可还没有路灯这东西,除了街坊渗出的一些微弱灯光,就只有头顶上星月洒下的稀薄光亮。
卜晓星承认,大晚上有那么个人守在后面心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等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加快了脚步。
卜晓星心里一突,一阵风被从后面带过来,撩起她鬓边的碎发,擦身而过的瞬间她手心突然被塞了个什么东西。
男人没做停留从她身边嚓嚓嚓跑过去,跑出去两米后转身倒退着步子回头看了她一眼,月光下歪着脑袋笑容俊逸,下巴一昂,转头走了。
卜晓星攥着手心插进裤兜里,也不知道他往自己手里塞的是什么,也不敢拿出来看。
看着前面人走远的背影,又往四周看了看,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迈进家门。
一直等回到自己的小屋,她关严门,窗帘都给拉上,才掏出裤兜里的东西——
是一个草蚂蚱。
编的栩栩如生,头顶的两根须须被压弯了,就好像蚂蚱大王掉了一个角,霸气变成了滑稽。
卜晓星手指头拨愣草须须,嘴唇微微向上抿起。
......还怪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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