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片似的嘴唇轻轻吐出口型:
棒。
卜晓星攥拳,眼睛发亮,没控制住绽放出一个灿然明媚的笑容。
原来出口恶气的感觉——这!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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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不要脸编瞎话的坏人揪出来了!是知青所的女知青张晓燕!
村民们群情激奋,对这个下放到他们村的坏知青相当不满。
“村长,这种坏胚子留着她干啥。咱村不要!”
“没错,这种人就应该跟那些臭老九一样关牛棚去。”
“我看不止她一个人干的,她一个人能折腾起来?指定还有别的知青也参与了,村长这些知青凑一起就知道祸害咱村的人。”
大家伙七嘴八舌,连坐要把所有知青都赶出去,本来人下放到他们这平白多出来几个人平分资源就很占他们便宜了,他们好心好意没计较,也没像有些其他地方的人一样欺负知青,知青们不知道感恩罢了还反过来欺负上他们了!妈的,什么东西,都给赶走!
村长磕了磕烟斗:“行了,我心里有数该怎么做,大家伙儿都散了吧,明后天我就去县城上材料。”这种人他们村留不得。
张晓燕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绷不住哭着跪下求村长说她知道错了,其他知青也焦急的围上来,“村长,这是个人行为,不关我们全体知青的事,村长您别把我们也算进去,我们也不喜欢与这种人为伍,真的真的。”
平时抱团,但真的涉及到个人利益,一个个甩的比谁都干净,生怕影响到了自己。
村长打哈哈,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让人把赖着不走的从家里都“挪”出去,烟斗磕在炕沿上,小老头擦亮火柴咂了口烟,终于清静了。
大家伙熙熙攘攘从村长家离开,今儿个知青们可把村民们惹到了,闹哄哄的全都在说。
人群中卜晓星与贺青山一个回头一个转身,似乎是无意的,又似乎是下意识的,两人对视,目光中交汇,隔着闹哄哄的人头,然后一个转身一个凝望,卜晓星跟家人一起往家走,贺青山漫不经心地锁着她的背影,留在原地徘徊。
知青们不敢跟村民们对杠,灰溜溜的跑回知青所,心里对张晓燕何书言这几颗老鼠屎恨的不行,就是他们败坏了他们知青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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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都散了之后。
贺青山看到何书言独自离开村长家里,经过这事知青所的知青们都开始跟他保持距离了。
卜晓洋走过来,俩人互相打了个眼色。卜晓洋悄么声的离开。
没一会儿村长家闺女马金莲从家里出来,四处看了看,避开人往村外人迹罕至的地方去。
马金莲七扭八拐来到一个没人的小池塘边,何书言正在那等她。
“书言!”马金莲小跑过去,何书言迎上来,青紫交加的脸上挤出柔情:“金莲!”
“我给你带了点药,我先给你擦擦吧。好的能快些。”
何书言,“金莲,还是你对我好。”
马金莲心疼的给何书言擦紫药水,嘴里不高兴地埋怨:“张晓燕嘴巴咋那么贱,到处编排人,嘴巴比粪坑都臭,都是她害得你们现在名声都不好了。”
“我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何书言睁眼说瞎话。
今天这事儿给了何书言强烈的危机感,他现在心里慌的厉害,这双河村待不下去了。
他跟她说:“金莲,你帮我跟你爸说说,我的证件能不能先给我批下来?”
“你放心吧书言哥,有我在,我爸不会扣你材料的。”
何书言对马金莲笑,“最好这几天就能拿下来,我在省城安排的工作着急让我回去,我要是不快些位置就该被人顶了,等我回去稳定下来,我就回来找你,咱们结婚。”
马金莲心里甜蜜:“嗯!”
见一如既往哄住了这蠢货,何书言松了口气,在马金莲低头给他处理手上的淤伤时,头一偏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嫌弃。
马金莲长得非常普通,甚至很粗糙,就纯纯一土的不能再土的村姑,何书言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她,甚至内心还非常嫌弃,要不是仗着她是村长女儿,他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很嫌弃,金莲金莲,封建糟粕,俗不可耐。
但是下乡的苦太难吃了,双河村虽然已经算条件好的农村,但条件再好的农村也没办法跟省城比啊,何书言吃不了苦,他一个外乡人,为了生活的更舒服点,就把主意打到了马金莲身上。
村姑,没见识,粗鄙不堪,还喜欢发春,他对她稍微勾勾手指,她就乐颠颠地上钩了。
马金莲回家跟他爸闹一闹,他就可以干轻快工分又多的好差事,不用在地里受累。这两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为了能在农村生活的好点,他背地里钓了马金莲两年。好在这村姑好勾搭,随便给个眼神就能满足。只有在最近几个月他着急弄证件回城,才跟马金莲有了亲密接触。
而经过今天这么一闹,何书言现在恨不得立马飞回省城去。
他催着马金莲赶快给他下证件,马金莲嘴里答应着,给他上着药,似乎是一直想问啥,憋了几下后终于没憋住问出了口,
“你和卜晓星真没事?”
何书言有些不耐烦,“我不都跟你解释了吗,我真跟她有事,你还能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见我们俩凑一起过。”
马金莲仔细想,确实,她盯何书言盯的紧,尤其防着其他女的往他跟前凑,别人不好说,卜晓星确实没往何书言面前凑过,她都不搭理他。
“我不是怀疑你书言哥。”还不是因为卜晓星长得太好看,是个女的都会担心。
何书言握住她的手勉强笑了笑。
他脸上有伤,笑容勉强一时间也被淤青掩盖掉了几分。
马金莲看他脸上的伤心疼的不行,抱住脖子整个人依偎到他怀里去寻他的嘴巴亲:“你放心,我回家就跟我爸说,一定找出打你的人。”
何书言忍着不推开她,俩人说着说着话就腻歪,马金莲还缠着他,何书言露出一丝厌恶,“今天天不早了,你早些回去。”
“我想跟你再待会儿。”
何书言心里骂骂咧咧,挂上温柔斯文的笑,虽然他现在这幅尊容做这个表情难看的很,但是在马金莲眼中,是看不到这些伤痕的,只有一个浑身书卷气对她柔情如春风的城市知识青年。
而这个大城市来的青年喜欢她呢。
俩人又亲热了一会儿。
马金莲才红着脸走。临走之前何书言还在催她,“金莲,你记着啊,我家那边着急呢。”
“嗯!你放心吧,一会儿回去我就跟我爸说。”
一直到送走马金莲,何书言才松了口气,转头呸了两口吐沫,呕了两声,然后一脸阴翳骂骂咧咧的穿过田野拐了个弯下去一条小土道,七扭八拐,最后来到一片小树林里。
有一个女的在那等他。
是他们知青所的一个叫卢云的女知青。
卢云看着何书言有些发红的嘴唇阴阳怪气道:“呵,伺候完那个村姑了?”
何书言脸一沉:“你要是存心想恶心我那咱今天别谈了。”
“诶。”卢云赶紧拉住何书言,“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我就是心疼你。”
何书言叹气,也觉得很心疼自己。
“没办法,谁让咱们是下放知青呢。我不讨好马金莲,咱们怎么能在农村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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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金莲步履轻飘地往家走。
一个人影从一旁的田埂下跳上来,慢悠悠地叫住了她。
“马金莲。”
马金莲停下,看着站她前面的贺青山,她微微皱眉,“贺青山?你叫我干嘛?”
这会儿天已经开始暗了,马金莲比较机警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到不是怕贺青山对她做什么,大家一个村儿生活这么多年,彼此都知道对方啥人品,只是她自己刚跟人偷会完,下意识的心虚紧张。
不过贺青山没有往她身前靠,他从田埂下蹿上来,站在离她几米外的地方,光线有些暗,他还背着光,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瞧见高挺的轮廓以及他身上那种恣意的野性。
“你知道何书言现在背着你在干什么吗?”贺青山语出惊人。
马金莲心里一惊,下意识满口否认,“你什么意思?你说什么呢?何知青咋了你提他干什么?”
贺青山没回答,他睨着马金莲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你猜我刚才在哪看见他了?”
马金莲咯噔一下,心里愈发感觉不好,她盯着贺青山问:“在哪?”
贺青山伸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你要信我,就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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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书言:“我不哄着点那马金莲,你以为我们在农村能不被那些刁民们欺负?你看看今天那些无知刁民们的嘴脸,这些社会底层的渣滓就是一群没进化完全的野人,能吃了我们。”
“今天发生这个事,怕是以后我们知青在村子里生活要难了,书言,回城的事儿你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我在这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证件一定得拿下来!”
“放心,我刚才哄完那丑八怪。那村姑听我话的很,我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说着语气嫌弃,“真想快点走,我真是受够这些农村的丑八怪了,又丑又贱,还他妈不自量力以为会有男人看上她们呢,每次都要闭着眼睛当自己在啃猪肉,过后恶心的我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你也是不容易,咱们再熬一熬就好了......”
小池塘的草丛外,被骂又丑又贱的马金莲浑身打哆嗦。她如坠冰窟、神魂巨创、眼前直冒黑风,手心里被塞进来一块石头,一道蛊惑的声音砸在她心上,“这你忍得了?”马金莲猛地攥紧,气怒攻心,如同母豹子一样窜出去。
忍得了?忍不了!
“何书言!我草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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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过后,外面突然一阵闹闹哄哄,各家拎着油灯出来。
“咋回事?大晚上这么闹腾?”
“抓奸了!”
“啥啥啥?抓的谁?”
“马金莲卢云何书言!”
“嚯,咋又是何书言!”
好么,这一天,可真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出戏接着一出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