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见了, 卜晓星在门前的长街前后巡视两圈,悻悻然返身回府。
她在脑中问系统:[他突然给我送玉佩回来什么意思?]
系统:[按兵法战术分析,男主这一招乃是攻战计抛砖引玉!敌情晦暗不明, 本系统这里最新下载了三十六计全新注释, 这就发给你, 你看看如何应对!]
卜晓星:[!]
看着突然停下黛眉微蹙、凝神沉思的小姐, 香菱好奇地盯着自家小姐的绝美脸蛋,半晌后小声开口问:“小姐, 你在想什么呐?”
卜晓星回神,眉心舒展, 眼中含光,惬心地看了香菱一眼,仿佛心中已经有了什么成算。
“想一些事情。”
哼,既然敌军来探,那她就来一招欲擒故纵!且先看看那坏小子做得什么打算。
她展开手中的玉佩,椭圆形的玉佩上雕画着如意祥云, 滴翠的颜色与白皙掌心交辉相应, 香菱在一旁天真的高兴道:“小姐是在高兴佩玉寻回来了吗?这玉可是自小就佩在小姐身边的, 那送玉回来的真是个好人!”
“......”
卜晓星无声地翻了个大白眼, 他还成好人??
“香菱你去打盆清水来。”
“小姐要水做什么呀?”
“洗洗这玉佩上的晦气!谁知道被什么脏东西碰过了!”
卜晓星好好的把玉佩给刷了一通, 重新套上一个新绣囊挂到身上,去药园找祖母了。
卜家后院有一片药园, 时值春天, 铺设着短矮木桩石子路两边的苗圃里已经长出了新鲜的叶苗。
黑土绿芽中有一穿着素麻粗衣的善面老妇人正在精心的侍弄地间药苗, 卜晓星看到老妇人便提起裙摆像是闯入春园里的蝴蝶一样翩翩飞过去。
“祖母!”
“小娇娇睡醒了?”
“别到苗圃里来,小心你这泼猴再把我新蹿的小苗给踩了,等祖母出去。”卜老夫人喜盈盈的放下药铲和木壶, 走到苗圃边换下靴子,卜晓星忙上去给祖母披上披风,“天还凉着呢祖母,你怎么就穿这么少?”
卜老夫人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在水盆中洗干净手后揽过宝贝小孙女在眼前好好稀罕了一阵。
卜老夫人最喜欢的就是卜晓星这个孙女,倒是没有什么非讲出口的特别原因,喜好这种事向来是说不准的,反正就是合了老人家的眼缘儿了,家里这些子孙辈儿不论男女,最喜欢的就是这一个,去了江宁后不能时常见到,心里想念孩子叫她回来,没成想到家门口了竟然出了那种意外。
她心疼的抱着小孙女低头用脸颊去试她的温度,“祖母听香云说你早起有些热,定是昨日吹风受了凉,头还疼不疼?”
卜晓星摇头:“不疼了,我喝过药了祖母。”
“你呢祖母?你的风寒好了没?”她关心道。
卜老夫人笑容满面揉揉乖孙女的脸蛋:“祖母没事了,看到你什么风寒都好了。”
老人家揽着她往一旁的小方亭中走:“来,咱们去亭中坐会儿,祖母叫人给你煮奶茶喝。”
小方亭中摆上茶具,温火细煮,祖母面前是清香的龙井,卜晓星面前则是一个小奶锅,清水茶叶煮沸后倒入细细的鲜奶,淋上蜂蜜、最后再撒上一些海盐,煮好后罩上滤网盛满,香味扑鼻而来。
卜晓星迫不及待的捧着茶碗,吹几下气后抿入一口,香甜丝滑,绵密醇厚,有茶的清香也有奶的香浓,还带有一点海盐的微咸,入口满满的幸福感,卜晓星幸福的脚打拍子:“好喝!”
祖母满脸慈爱乐不可支:“就知道你最喜欢这个。”
祖孙俩凑一起喝茶吃果子,祖母问了她一些在江宁的生活,待吃过一盏茶后,祖母让丫鬟们散开,看着卜晓星面容稍显严肃的担心问:“星儿,昨日你回来后祖母一直没问你,元洲在林中找了你有两个时辰才找到,你跟祖母说实话,这中间你跑哪去了?有没有遇到歹人?”
卜老夫人昨夜觉都没睡好,即便是确认孙女身上没受伤,但毕竟是真出事了!中间走失了有快两个时辰,左右都没寻到人,她不问问清楚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卜晓星看着眼前担心她的祖母。
昨天回来她又惊又累的,主要是她又不傻,古代闺阁女子被山贼掳去这事是打死都不能张口的,传出去她清誉都没了,所以她回来后什么都没说,哥哥都没说,问就是自己迷路了,但面对祖母这么问,卜晓星小幅度的点了下头。
祖母脸色瞬变,一下抓紧了她的手腕惊心道:“真遇上了?!”
卜晓星赶紧安慰:“我没事,祖母不要着急,其实是虚惊一场,我是先遇到一人,当时也不知他是土匪,他见我一人在林子里也没多说话,先把我带回去了他们山寨,过后没多久就有一个侠女来把我送回来了。前后我都没有被为难,祖母不要担心。”
卜晓星到底还是把过程给美化了一下,祖母年纪大了,既然她人没事就尽量让老人少受些惊吓。
但即便她这么说卜老夫人也是心惊肉跳:“如今这年头,山贼土匪真是愈发猖狂了!”
这些年来朝纲不振,还连年征兵外伐,搞得民不聊生,外头时不时就要乱上一阵,如今土匪都跋扈到城外了。
卜老夫人忧心忡忡,攥着小孙女的手心:“你就留在祖母这不要走了,回头我给你父亲那边送信去,等他什么时候回来扬州你再随他一起回去,我可不放心再让你这么个小人儿自己走了。”
卜晓星笑盈盈点头:“好,我就留在扬州和祖母在一起,我喜欢扬州!”
祖母宽心:“我的小娇娇最乖。”
同祖母在药园消磨半日光阴,后面卜晓星还换了衣裳同祖母一起下园侍弄苗圃,别说她除草固苗做得那叫一个顺手,一看就是个有天分的,卜晓星兴致之下心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田园妙手哈哈!
中午时住在扬州的几个表兄弟姐妹们听说她回来了,都来祖父家中吃饭,饭后一群半熟不熟的兄弟姐妹们玩了玩,到下午时卜晓星有些起烧,人变得没精神,随后吃了药又休息了。
她到底还是年纪小身体娇弱,昨日一遭受了些风寒和惊吓,祖母不让她出门,卜晓星便在祖母家宅了起来。
卜晓星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之后身体就好差不多了,不过扬州她熟悉的很,没人找她的话她也懒得出去,闲暇的时候跟着祖父祖母一起学习医理,倒不是她有多喜欢,只是对比绣花练字,显然学医理认草药更有意思。
认过一页新的草药翻篇,窗前案桌的绛衣少女拄腮看向窗外细竹。
一二三.....快五天过去了,男主找到她家里送回玉佩后抛砖引玉打算干什么?她这边欲擒故纵没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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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晓星在家里宅着,殊不知欲擒故纵已经起效了,外头的贺青山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往她家里钻呢。
当日确定了她就是卜家的小姐后,贺青山心下乐颠,美滋滋背着筐在城里转悠了起来。边溜达边想怎么见到佳人。
他又不傻,他可聪明着呢,昨天她扇了自己一巴掌,现在在人家家门口,他直接凑上前去不是找打么?没看刚刚他提前就跑了头都没敢露。
少年拨了拨鼻子,两条长腿迈着散漫的步伐漫步河道边,思索后面该做什么。
其实他也没有头绪,就是胸中一腔热血想找到她就找来了。
头顶春日轻暖,河水清灵,从东城走到西城,少年脸上的喜悦已经消失不见,逐渐被愁闷代替。
他撅了一根枝条一嗒一嗒地在脚边抽,少年浓黑的眉毛微皱,眼睛压成鞘形,嘴唇若有似无地往外撅。
“啧!”
现在人找到了,知道她是谁家的姑娘了,然后呢?自己咋见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