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般的高门官宦提亲,沈齐是想都不想就拒绝的。
高门富贵虽好,也要有那个手腕能力去把握才行,若是没有过人的能耐,吃不了这口热饭,反而烫了舌头。
但韩相来提.....他就真的心动了,韩相是个难得的质朴之人,现在官居丞相,四相之一,已经是人臣的最高位,但他的行事作风不改,勤俭节约,约束后辈族人,乐善好施,还在府上开垦了耕地来种菜,保持耕读之家的习性。
这样的品性,教出来的孩子差不了,就算真有什么万一,也是能够和平收场的。品性啊,这可是比金子还珍贵的东西。
沈齐心里拍了板,但矜持的晚了二天,这才过去答复。
宗令笑的捋胡须,“好事啊这是好事!一好凑两好,两家并作一家,等到出嫁时,我必要送上一份厚厚的嫁妆!”
“嫁妆什么的,再说吧。”
宗令去答复了韩相,两家有了做亲家的默契。
不过韩相的意思是,男儿L不立业难成家,索性现在韩子畅年岁不大,先苦读诗书两年,中了举人再成婚,双喜临门才好。
沈齐赶忙答应下来,他也有此意,还想再多留孩子两年,顺便再替她攒些嫁妆。
嫁进丞相府中,哪怕别人不念叨,他也要把面子撑足啊。
这种时刻,当爹娘的恨不能把孩子一辈子需要的东西都凑齐,沈齐就在书房里盘点家中资产,思考该怎么置办产业。
京城内想置办东西可不容易,尤其是田产铺子类的,很多人家都当传家宝似的一直捏在手里,轻易不往外头卖。
沈知澜敲门时,沈齐还没收起桌案上摆的账册。
“爹,还在忙呢?”
沈齐算的焦头烂额,只能轻轻点头。
“为了姐的嫁妆?”只用稍稍一想,他就明白为什么,嫁娶生死,都是家中大事,需要耗费的银钱极多。
“钱这东西,不论怎么样都是不够的。”沈齐看着手中的几千两,要是还在茂州能拿到这么多银子,他真的能乐开花,现在怎么看这么不够,东挪西凑的,总觉得差点。
“不够就先紧着姐姐嘛,她的事比较急。”
“你不急?过几年就该轮到你了,不急么?”
提到亲事沈知澜有点羞,又强自镇定说:“我是男儿L,赚钱的法子就多了。等过些年,年纪再长些,或是想法子去办差事,或是想法经商,总能找到一条出路的,只要肯动手,还怕银子不打着滚往家里跑么?”
“这么自信啊?”
“那肯定的么,这点自信心肯定是有的。”沈知澜含着笑意,“先顾姐姐。”
“好,这可是你说的!”沈齐重新规划银两,如果不考虑这些,那就凑凑合合的够用,加上还有一两年,他的月例和外快,还能再凑点。
沈齐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不过就算订婚也需要有个小小仪式,在长辈和中间人
的见证下,两边互相交换了信物,合了八字后交换庚帖。
到了这种程度,基本就是订下来,尘埃落定。
小辈不得出面,但是沈知澜跟姐姐悄悄躲在后头,看了韩子畅的爹娘。
韩父看着同样黑黢黢的,据说是刚接了治理河道的差事,于是日日扎进河畔,晒的跟儿L子一样黑。
韩母是个爽利妇人,行动利落未语先笑,笑起来还有酒窝,看着很亲切。
“像是好相处的。”他说。
沈知汝悄悄羞红了脸,拧了弟弟一下。沈知澜龇牙咧嘴也要说,“本来就是嘛!这公婆肯定要看清楚,姐以后少不了跟他们打交道,不看清品行可不行!”
沈知汝呲牙,“这桩我可是记下了,等你定亲后,我可是要笑个够的。”
记仇!
*
亲事定下后,除了跟打鸡血一样激动的韩子畅,其余人逐渐回归正轨。
第二天还要上学,沈知澜本准备早睡,久违听到系统提示,新话本弹出的动静。
新话本?最近他有接触新人物么?
他在脑海里翻找一圈,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便是那日的茶楼卖唱两姐妹。
莫非是这两个?他就知道!果然一副主角光环的模样!
沈知澜从床上弹起来,兴致勃勃点开了话本,然后就愣了神。
什么?这上面写的什么?
他两耳轰隆隆,眼前闪过虚影,字块变成一个个比划不停飞舞,抓都抓不住,整个人面前天旋地转,几欲作呕。
沈知澜揉了揉虎口,把那股头晕目眩的感觉按压下去,这才死死盯着眼前的新话本,一字一句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