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 第五个火葬场(2 / 2)

“是么?”

法祖高神摇下那两架也近乎失重的、阴诡的雪白鹿角,与她那两具纤细的、美丽的猩红龙角相互抵着,浓稠交缠的红与白,亡与喜,又像是某种另类的抵死交缠,“你还能说笑,是我——”

“淹得还不够多。”

郑夙勾了勾这

() 一尾小蛇钩儿,清冷的淡唇极快吐落字珠,“喜床我要那张龙潭照夜珠的,鸳鸯被就选那套玉龙下山,还有喜酒,白虹饮涧,天青海碧,还有江回万里都不错,你帝身回归,天阙首次勤王待客,我们作为主礼,可不能失礼。”

???

太阴小龙君都听呆了。

这些不都是她私库吗?!

她明明藏得牢牢的,狡兔都给她刨了三千个窟,怎么会让这腹黑知道得一清二楚?

郑夙还在持续输出,“喜轿就用玉龙游八极如何?最好用龙泉剑饰之,喜乐也不能马虎,龙吟凤曲,百仙游唱,聘她们也无需多贵,奉上万匣的罗浮玉髓即可,还有——”

两只嫩手从他的面具钻进来,死死捂住他的口鼻。

“住口!住口!郑夙你个败家仔儿!!!那是我的一滴一块攒起来的!!!”

暗处,他咬了她指头一口,牙痕深深。

“不是要娶兄长?传统婚俗,你出嫁妆。”

“屁个传统我出你个万道老母你个死抠门你敢抠我家产唔唔!!!”

当日,神阙婚典,满宫彩饰。

“醒醒。醒醒。”

冰凉的硬物抵着她的颊肉,阴萝刚从小龙台睁眼,就看见——

“爹,醒醒。”

一根淡绿色蛇鳞掸子径直对着她。

她:“……”

她没好气拨开蛇鳞掸子。

高神兄长第一次为她换上了红衣婚服。

率先冲进她眼眸里的,是一把窄窄长长的剑腰,饰着繁丽镂空的冷质花金,绛红大带似披着两道煌煌血河,从腰间直落到足踝。

随着他的提膝击骨,周身神骨飒悍,泛起一种摄人心魄的猩红寒光。

往日松散的半编披发也尽数梳了起来,荡出一把峻丽利落的高马尾,那墨色浓得都稠出一抹烟紫色,发绳用的是她幼时最爱盘玩的小彩珠儿,原本是一串手珠,她不小心扯坏了,还哭了许久,郑夙就给她一枚枚串了起来,做成了发绳。

“活爹,还睡,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蛇鳞掸子威胁般停在连她的小股之间。

阴萝就跟冬眠遇春的小蛇似的,什么都没有穿戴,白净净,活溜溜地缠了上去,笑得软嫩无害。

“郑夙,你来啦,我昨晚有梦到你喔。”

郑夙双肩微僵,大抵是刚从兄长的身份剥离出来,还没适应她这样无所顾忌的坦诚,他缓了缓神,掌心才落在她那一扇净白肩骨上。

“嫁衣呢?我帮你穿?”

话都没落音,她乖乖张开双臂。

郑夙:“……”

祖宗,你知道我看不见吗?你还要我伺候你?你这是什么滔天小恶鬼?

郑夙随手一抬,从衣架召来了那一套煌煌赫赫、珠光流泻的神梦嫁纱。

他指根摩挲着系带,动作缓慢,挟过她的后背,从那一件金佛重花的兜衣穿起,再到内衫,外裙,饰带

(),腕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蔽膝,足袜,她高架着两座殷红龙角,为了不互相冲撞,发髻是高耸后堕的,戴着一顶漆黑夹细羽的小帝冠,玉珠管,蚌珠佛,金云母,堆饰得华灿无边。

郑夙又摘了几朵开得最胜的旋覆花,错落簪在她的冠边,发间,耳边。

最后。

他手腕高高扬起,将那一袭丝光铺满万里的神梦嫁纱,从她的尾摆后曳过来,覆盖脚踝,玉臀,腰脊,双肩,瓷颈,越过这一顶夹着白羽的漆黑帝冠,没过她的正脸,再由鼻尖轻轻顶起一片薄纱。

神祇双手停留在她的颈前,静默得近乎无声。

“郑夙,你没哭吧?听说传统都是兄长哭嫁的,你也哭一哭。”

郑夙:“那是兄长背轿,新娘哭嫁。”

阴萝有些好奇,“那你养我长大的时候,就没想过我跟狗东西们合契的那天?”

郑夙:“可以把们去掉,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她跟那狗东西在诸天合契时,是郑夙亲送的庚帖,郑夙亲写的迎亲吉书。

郑夙还亲自坐的高堂!

阴萝很怀疑昆吾天尊跟西池天后没能到场,是这清冷腹黑弄的损招儿!

阴萝永远都记得,熙熙攘攘的潮声中,她这一尊高神兄长独坐高堂,束了一身淡藤萝紫的水月洛神服,腕青,细腰,再配上一根禁欲的寸阴尺璧黑颈带,害得她差点大逆不道,撅了那老狐狸跟她哥去私奔。

当时他是什么表情呢?

大概是连夜要给狗妹夫立坟的程度。

“所以你还是要把我嫁给另一个狗东西。”

阴萝撩着绛红头纱,撇了撇嘴,刚转过头,又被那冷凉虎口掐了回来,他语气平静,听不出起伏,“现在,你亲手,把你兄长变成了那个狗东西。以后不要再想那群狗了,狗太多,很闹,又腥,我不喜欢。”

这是郑夙第一次旌旗鲜明地表露他的占有欲望。

阴萝就爱挑衅郑夙的威严,“我就不,我左手边养一个,右手边也养一个,床底也偷偷——”

她被拦腰抱摔到身后的那一座小龙神台上,膝骨宛如一剑直锋,朝她的双腰蓦地凌厉开了刃。

“今后,你这双腿,唯一可以躺下来,高高架住的东西。”

她被一双冷青玉手捉住脚踝,似分开双尾白鱼儿,将它们分别供奉到双肩。

“便是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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