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深吸一口气。
?本作者你的荣光提醒您最全的《保护我方奸臣剧本》尽在[],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回到李平那个房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出来吗!就算你有什么想法,你也可以告诉我,何必做这些!你、你简直是要气死我,哪家小娘子会像你这样的!”
孟旧玉要是看见这一幕,估计得老泪纵横。
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
李平都快贴后面墙上去了,他惊恐的看着这个二表弟,突然发现,自己虽然认识了孟昔昭一辈子,可是对他根本就谈不上了解。
原来二表弟发起火来,是这么可怕的吗!
再看看一旁连面色都不改的孟娇娇,李平神情恍惚,好吧,不止二表弟,其实他连这个表妹,也是完全猜不到心思……
孟娇娇就知道他会生气,她依旧淡定的坐着,等孟昔昭终于说完了,她才镇定的说道:“二哥,我要嫁给他。”
孟昔昭:“……谁拦你了,待到爹和阿娘找好了媒人,跟他家交换了庚帖,你想怎么见他我都不拦着你!”
反正谢原是肯定不敢越过雷池的,而且那时候都开始议亲了,也没人会说什么闲话了。
可现在不行啊,孟娇娇来这么一手,太主动了,这要传出去,别人肯定要说她恨嫁,除了这个,还有更难听的话等着她呢!
孟娇娇:“那他就会从他爹那里得知这件事,他未曾见过我,不知我是什么模样,首先想的,自然就是我的家世,还有我的名声,这样的印象一形成,我在他心中,便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个家中安排的普通贵女。”
孟昔昭一愣,他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李平。
两人同样震惊的对望:“……”
而孟娇娇拿起一旁的茶盏,继续说道:“我孟青疏,皇子都嫁得,我未来的夫君,需得知道这一点,且,是我首先看上了他,他才能把我娶回家去,若我没看上他,他便连我家的门槛都碰不到。”
孟昔昭:“…………”
他愣愣的听着,不禁问道:“你想干嘛?”
听见这个问题,孟娇娇突然站起来,对着他甜甜一笑:“二哥,我想好好过日子呀,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阿娘好不好,过段时间,等谢原来提亲了,再让他们知晓。”
空气里一片安静,孟昔昭和李平又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感觉十分无助。
孟昔昭把头转回来,看着自己妹妹这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忍不住的说道:“娇娇,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更不可算计,谢原他于此道并无经验,日后你们成婚了,若被他知道了你如此算计他,他是会伤心的啊。”
孟娇娇不懂:“我费尽心思的想嫁他,他为何要伤心?”
好问题,孟昔昭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太难得了,孟昔昭居然也有被问倒的这一天。
……
所以说,孟娇娇的意思是,她想嫁谢原
() ,但她不想让谢原以为,娶她很简单,她要让谢原先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明白了娶她有多不容易,珍视她、爱上她、感激她,然后,再欢欢喜喜的嫁进去。
当初面对五皇子的时候,孟娇娇都没下过这种工夫,全是五皇子主动接近她,可见,她对谢原,是真的很满意,也很喜欢。
但是,这种喜欢是不是有点可怕啊…………
孟昔昭和李平两个男性都觉得背后凉嗖嗖的,而孟娇娇任务完成,就跟丫鬟一起回家了,她如今可是踌躇满志,要做的事,一大堆呢。
半晌,孟昔昭才终于缓过神来,他看向李平:“大表哥,今日的事……”
李平连忙摇头:“放心,娇娇是咱们家的女孩,别说外人,就是李淮,我也不会告诉他今日的事。”
孟昔昭确实放心了:“那初九,你和二表哥都来吗?”
说起初九,李平这才笑了笑:“自然要来,二郎还给你备了大礼呢。”
孟昔昭对李淮一向不怎么待见,闻言,也只是勾了勾唇,并没有放在心上。
*
初九这一日,孟昔昭正式搬新居,因为明面上主事的人是他,所以请的人不多,都是他的平辈同僚和朋友。
亲戚里,来的也都是同样的小辈,长辈当中,只有世子爷纡尊降贵,过来庆贺了一下,放下东西,拍着孟昔昭的肩膀,说了两句勉励的话,然后就去参政府,看望他阿娘了。
孟昔昭的下属们,集体被邀请了过来。
贾仁良作为孟昔昭最亲近的师爷,今天也起了管家一般的作用,帮着招待客人,金珠和银柳把新府的内务管的井井有条,旁人见孟昔昭有两个这么得力的大丫鬟,都有点羡慕,同时,也有点八卦。
能干又漂亮,真的只是丫鬟吗?
众人猜测这些的时候,太子的车驾到了。
和上回他突然出现在孟昔昂的婚礼上不一样,这回大家都不怎么惊讶,纷纷起身行礼,然后不甚自在的走到一旁,继续说自己的小话。
期间,也有人想要跟太子客套,毕竟如今的太子,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小可怜太子了,听说,他现在跟右相关系可好呢!
只是在见面时对太子笑了笑的闫顺英:“…………”
这一年来,老夫总是觉得背后有人想暗害老夫。
怎么一有点事,倒霉的就是他呢!
孟昔昭:文人头子,朝廷党派第一人,不蹭你的热度,蹭谁的热度。
……
太子送来的礼物,是一张足以将整个卧房都铺满的蜀绣地毯,巴蜀近些年战事不断,蜀绣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这么大一张,至少要让一百个绣娘同时绣上两年。
真奢侈啊。
大家又流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李淮在其中,还多了一味郁闷。
因为他送的也是地毯,毕竟暖居嘛,送的东西,基本都是新居能用的,他送来了一块由相同毛色拼接而成的兽皮地毯,是
从女真人手里买来的,别看女真人连雅言都不会,他们可精着呢,价格一点都不比别人低。
花了好大的价钱,他才买回来,可孟昔昭看见了,第一反应居然是皱眉。
没办法,他内核还是个现代人,是有那么一点动物保护主义在身上的,天寒风凛,杀动物吃肉取暖,他觉得没什么问题,为了生存嘛,可做成地毯,这……
当然了,这好歹是李淮的一番心意,孟昔昭还是好好向他道了谢。
既然太子已经来了,孟昔昭就不用再招呼别人了,专心招呼太子就好。来到他的新卧房里,看着周遭的环境,崔冶对他笑了一下:“日后二郎便睡在此处了?”
孟昔昭眨眨眼:“近几年肯定是这样了。”
崔冶问:“可有我的位置?”
孟昔昭微微一笑:“若我开心,你的位置便在床上,若我不开心,你的位置就在角落那个榻上。”
崔冶看一眼那边的贵妃榻,未说什么,只是拉着他,要先去试试那新床是什么滋味。
…………
外面,孟昔昂时不时就看一眼后院的方向,见门口有太子的侍卫守着,他却还是觉得不安定。
这么多人,你们是真不怕被人发现啊。
李淮见他一人坐着,还走过来,跟他坐在了一处,“昔昂表哥,你说表弟是怎么想的,放着上好的地段不要,非要来这里建府,再多走几步,就是青龙门了,平日上朝,也不方便啊。”
孟昔昂:“二郎说来这建府,能建大一些,地段好的地方,他转不开身。”
李淮:“…………”
他心里跟孟昔昂想的差不多,又没娶亲,就他一个主子,有什么转不开身的。
李淮还是觉得这里不太好,“虽然大,可风水不行,看看这左邻右舍,没一个过得好的。”
李淮当官以后,跟枢密院、兵部都有交接,认识的武将也多了,而对于这方面,孟昔昂的了解还真是不多。
他疑惑的问:“除了东边那家,其余的,好像都是空宅子啊。”
李淮:“对啊,就是空宅子,看,西边这家,欧阳都尉曾住在这,陛下亲征匈奴,他跟着一起去,结果护驾不力,全家砍头了。”
孟昔昂:“……”
李淮:“南边这家,是曲将军的老宅,他过世之后,他的长子曲小将军住在这,他是尚大将军的部下,十几年前,跟尚大将军一起出征,因指路不当,害得大军被困雪地,差点全体阵亡,回来之后,曲小将军绞刑,其余家人流放秦州。”
孟昔昂:“……”
李淮:“再看北边这家,平将军的老宅,平将军住在这的时候,倒是没什么事,可他举家赴任,在明州府勾结东瀛海盗,陛下得知以后,连把他叫回来判罪都不愿意,直接就让人在当地,把他们一家全杀了。”
孟昔昂:“…………”
见他还要再数更远地方的邻居,孟昔昂赶紧叫停:“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如此说
来,确实是有些不吉利。”
“不过,应天府的地方就这么大,哪里没发生过一些坏事呢,就是我们参政府,之前不也属于一位宰相吗?那宰相的结局,也没比你说的这些人好到哪去。”
乱世消耗人命,普通人命和高官的命,都属于高危范畴。
李淮一想,是这个道理,就不再提了。
*
孟昔昭那边热热闹闹的,太师府上,却安静的像是没有人。
邱肃明死了,甘太师被断一臂,留下的巨大伤口,到现在都还在往外涓涓流血。
因为邱肃明一没,原本跟甘太师还算亲近的人,就开始嘀咕起来,怕陛下这是不打算念旧情了,而甘太师也要跟着一起倒霉。
虽说甘太师靠着实力,解除了这一误会,可他还是很生气,特别的生气。
他的女婿……最得力的女婿,就这么没了啊!
甘家开销甚大,请客送礼,样样要钱,到了他家这个地位,为了维持脸面,每日的花销都是如流水一般,一呼一吸之间,无数的银两就没有了。
以前有邱肃明的孝敬,甘太师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邱肃明死了,他的家产被抄了,只给他留下一个哭哭啼啼、人老珠黄的女儿,往后他甘家儿郎,该如何行事?这打开的缺口,该如何修补?
多数甘家人都留在应天府任职,只有少数被外放出去了,而外放的能捞钱,留下的却不行,毕竟有天寿帝在上面杵着,而且右相左相孟旧玉,全都盯着他,哪怕陛下对他十分敬重,也架不住这群人日日夜夜的上眼药。
况且,他要的是甘家百年昌盛,而不是就荣耀这么一时,等他没了,甘家的境况就要下降一截,等天寿帝没了,那甘家的优势,就剩下一个登基的六皇子了。
六皇子对他这个外祖父还算可以,对其他甘家人,却没什么好态度,所以,甘家人,能不贪,就不贪,不能给外人留下把柄来。
不过……以目前的形式看,他定下的规矩,可能要被打破了。
钱不够啊。
……
甘太师心情不好,却称不上多么焦头烂额,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了,甘家还没瘦下去呢,顶多就是从十成饱,变成了八分饱。
但这不耽误甘太师记恨孟家,他不知道真正害死邱肃明的人是孟昔昭,可他知道,在邱肃明这事上,孟家出了大力。
一窝子泼皮无赖!
甘太师运了运气,问身边的人,孟家最近又有什么新动向,得知孟昔昭独自开府,请人过去庆贺,甘太师那鸡爪一般的手,被气得颤了好几下。
他家没了一门亲戚,全家人都备受打击,孟家可倒好,还办起乔迁之喜了!
听听,太子、谢原、詹不休、李平、李淮……
来的还挺全!
等等,甘太师突然转过头:“李淮,是不是就是那个陛下提过的,善于养马的太仆寺丞?”
“是,太师,您居然还记得呢,他是孟夫人的亲侄子。”
甘太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由怒转喜,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血债血偿,是孟家无义,那就不要怪他无情了。
想着心中的计划,突然,甘太师想起身边人刚才说的话。
咔嚓一下,他的脸又黑了下来:“什么叫老夫居然还记得,老夫记性好得很,比你强!”
“……”
“是是是,小的该死,求太师恕罪。”
擦擦额头上的汗,这人腹诽道,太师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那么半天才反应过来,就已经说明问题了,真是的,不就是人老了,各方面都退化了么,搞不懂,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