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尾演职人员出现的一霎,南笳拿出手机,拍下了自己名字出现的那一瞬。
大家暂且都没离席,或许因为片尾曲足够好听,或许因为都属于从业者或者半个从业者,都静坐着等待片尾列表缓慢滚动。
等片尾歌曲播完,大家起身,陈田田笑说:“周总,跟笳笳夜宵去吗?”
周濂月说:“随意。”
一行人离开放映厅,南笳挽着陈田田先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回到大厅,却见周濂月跟叶冼面对面站着。
南笳吓一跳。
走过去时,叶冼转头笑说:“南笳,我暂时得先走了。明天上午有个录音,我回去做点准备工作。”
“没关系,叶老师你忙你的去,工作要紧。”
叶冼再跟陈田田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先走了。
往电梯走去时,南笳特意拉着周濂月落后两步,“你刚跟叶冼说了什么?”
周濂月瞥她一眼,“打个招呼而已。这么紧张?”
“……”
周濂月语气凉凉:“我记着了。”
“我错了。”
“晚了。”
到了楼下,陈田田带路,去了附近一家夜啤。
店里很是热闹,有种市井气。
南笳在店门口望了一眼,伸手将周濂月手臂一握,继而对陈田田笑说,“你们先进去,我们等下来。”
待他们进去了,南笳牵着周濂月到了一旁,“你真要吃吗?”
“看你。”
“我不吃,我想回去休息了。”她伸手抱他一下,“你去车上等我,我去跟田田打声招呼。”
南笳走进店里。
这店陈田田常来,轻车熟路的,点单很快。
南笳拿了菜单到前台去,直接买了单。
返回到那一桌,她俯身对坐在凳子上的陈田田笑说:“单我已经买了,要不够就再添,回头我转账。”
陈田田心里门儿清,重色轻友的女人,舍不得高岭之花的男朋友下凡尘。
偏偏故意笑说:“不是说周总请客?”
“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
陈田田拖长地“噫”了一声。
“走啦,你吃得开心。”南笳拍拍她肩膀。
“这么着急走?”
“那可不是。”南笳笑,轻声说,“谁过性-生活不积极。”
陈田田拿起那夹着菜单的板子掼她一下,笑说:“快滚吧,祝你幸福。”
走到店外,周濂月已将车从停车的地方开了过来,打着临停的双闪灯。
南笳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周遭一下安静下来,嗅到车里熟悉的崖柏的气息,她放松地打了个呵欠。
“行李呢?”
“叫小覃帮忙先送回去了。”
“困了就先睡会儿。”
“嗯。”
开回去三四十分钟,南笳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等她睁眼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地下车库。
南笳解开安全带,拿上帽子下了车。
周濂月停好车,下车之前,打开了后备厢,对南笳说:“帮忙把东西拿出来。”
南笳一下警觉,“……什么东西?”
“一袋资料。”
南笳将信将疑地走到后面去一看,果真有只黑色的纸袋。
她拿出来,合上了后备厢门。
此时,周濂月已从车上下来了,抱臂看着她,全然洞察的神色,“你又以为是什么后招?”
“……”
南笳提着纸袋便往电梯方向走。
周濂月跟上来,进了电梯。
他低头看她,镜片后的目光不免有三分戏谑。
南笳暂时不想搭理他。
进了屋,南笳蹬掉鞋子换上拖鞋,把装资料的袋子递给周濂月,自己去衣帽间换衣服。
正脱掉运动裤,周濂月进来。
他走近,手臂撑着墙壁,带着体温围拢她,低声说:“早知道你这么期待,我就准备准备。但真没有,抱歉。”
南笳笑出声,“拜托,真的没有期待。”
“没有?”周濂月轻笑。
他声音低沉,头也低下来,她只感觉微热呼吸拂落,片刻,他吻在她颈后皮肤上,带起一阵痒。
“周……”
周濂月捉她的手指,再去探入他西裤的口袋,让她去感知他。
南笳一下发不出声。
他们躺倒在镜前一小片长绒的白色地毯上,被重重的衣物缠绕。互相缠绕的,还有他们本身。
关键的时候,周濂月哄她,“把字签了。”
那赠与合同的受赠人。
“不要……”
南笳不肯屈服于卑劣的美人计。
周濂月就吊着她,不肯给个干脆的。
她行将崩溃,周濂月还要同她算起,今天她紧张叶冼的那笔账。
南笳气得张口咬在他肩头。
他闷哼一声,好像是被激发出了暴戾的一面,但也许更是故意的顺势而为。
镜子不知被谁的后背推了一下,差点倒下。
一时灯影和人影齐齐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