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你可不能这么说,凡事都讲究一个概率。哪怕发生的可能性只有0.01%,也意味着它可能发生。我只是行进路线恰巧处于监控摄像头的盲区,你总不能因为这个给我定罪吧。”
大河俊扯动嘴角冷笑道:“要是警视厅的人都像你这样,那日本每年得出多少冤案错案。”
窃窃私语声响起,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讨论明日和大河俊的对话。
“对啊,哪有因为这种事定罪的,也太离谱了吧。”
“我就说警察没几个靠谱的。”
“又来了,你好
() 像特别喜欢发表这种言论。”
“但是这个大河俊也很可疑,谁知道他是真的巧合,还是故意避开。”
明日香对众人的反应早有预料,她缓声道:“你说得对,如果只是没被监控捕捉,确实可以用‘巧合’解释。但是这个——”
明日香从外套内兜翻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薄膜,里面装着一根乌黑的短发:“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
大河俊窒住呼吸,心跳也跟着慢了一拍。他确实曾途经案发现场,但只是跟踪尾随被组织选中的IT男,从那里路过而已。
输给泽田弘树的IT男敲门进屋后,大河俊躲在门口偷听了会便走了,根本没有进屋。他的头发不可能出现在命案现场。
大河俊理清思路后,反问道:“命案现场?是在受害人身上吗?”
“不是,是在大门内侧。”
大门内侧?
难道说是他偷听时,几根自然脱落的碎发黏在了门上,又在后来开关门时掉落进屋内。按照这个思路,明日香装在袋子里的头发确实有可能是他的。
一滴冷汗从大河俊额头滑落,但他知道这还不足以指认他就是凶手:“鉴识课的人都没来,你就敢肯定这是我的头发,真可笑。”
“鉴识课的人确实还没到,但我手上的证据可不止这么一点。”
明日香当着大河俊的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带血的刀子,丢到大河俊脚下。
半指厚的深色地毯吸收掉金属落地时的声音,巴掌长的折叠刀被装在透明封口袋里,殷红色的血凝在刀刃上,已经半干。
不等大河俊做出反应,明日香又甩出另一个封口袋:“还有你的房卡,也掉在了命案现场。”
大河俊:“???”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被甩在自己面前的两包证据,彻底傻眼。
第二个封口袋里,印有铃木大厦logo的黑金房卡被血染红暗红色。凹痕设计的房卡向外凸出一截,虽然被鲜血模糊了颜色,但能透过形状勉强辨认出房号。
这确实是大河俊的房卡。
大河俊慌忙摸索起口袋。
一无所获。
该死,房卡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大河俊急得满头大汗,却不敢出声。他十分肯定直至命案现场被人发现时的尖叫声响起来前,房卡都在他的上衣口袋里。
“居然真的是他。”
“一身高档西装,我还以为是什么社会精英,没想到人模狗样的。”
“嘘,小声点,你不怕他等会儿跳起来砍你啊。”
围观的人群再次后退半步,打量大河俊的视线写满恐惧。
“不是我,我的房卡在断电之后被偷了。”
冷汗挂满大河俊额头,被打湿的乌发黏糊糊地挂在皮肤上。大河俊慌乱扫视周围一圈,出声解释:“你们还记得吗,突然断电以后我们大家陷入了慌乱,挤作一团。当时你——”
大河俊指向人群中某个男人:“你不是还被人踩掉了鞋子吗。”
“还有你,”大河俊指向另外一个人,“你的手机也在逃跑的过程中掉了。你为了捡手机,还差点摔倒发生踩踏事件,是我把你给拉起来了,你忘了吗。”
他环顾周围一圈:“一定是真正的凶手捡到了我的房卡,再趁着黑暗把它丢进命案现场。我只是比较倒霉,被他捡到的东西的主人是我,仅此而已!我真的不是凶手!”
大河俊急得焦头烂额,他没有杀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房卡为什么会出现在命案现场。他跟踪了IT男一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和IT男搭讪。为了能快速拉近关系,他甚至自掏腰包买了向前台点了一瓶十万日元的红酒。
大河俊故作优雅地摇晃红酒杯,还没来得及套近乎,嘹亮的尖叫声就响了起来。
大河俊原本不打算凑这个热闹,但IT男像只八辈子没吃过瓜的猹,噌一下就从座位里站起来,头也不回地顺着人流往尖叫声的方向跑去。
大河俊看了眼IT男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眼手里还没来得及品鉴的酒。一咬牙,仰头把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起身直追。
现在倒好,IT男没笼络过来,他反倒先成了犯罪嫌疑人。
大河俊像只丧家之犬般挠着头发,大脑飞速运转,似乎为自己洗清嫌疑。他和明日香虽然是第一次正面接触,但他对她早有耳闻。
最年轻的警视长,第一个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坐上部长位置的人,才华横溢。明日香身上堆积了太多赞美的词汇。
大河俊坚信明日香只是被凶手暂时误导,只要他找出破绽,明日香一定会立刻为他洗刷冤屈。
理清楚思路后,大河俊焦急且勤切地看向明日香。然而在捕捉到明日香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后,他骤然意识到一件事:
坏了,这一切该不会都是面前这女人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