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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们学校医务室在哪吗?”贺宣侧过头问向边庭。
“知道。”向边庭说话还喘着气。
“一会儿给我指路。”
贺宣耳边很清晰地环绕着少年急促的呼吸声,向边庭紧贴着他的背,他能感觉到向边庭浑身上下跳动的脉搏。
贺宣背着向边庭刚一走,身后就有他们班的同学喊:“向边庭,你还没领奖呢!”
贺宣回头看了一眼,乌糟糟的全是人,领个奖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让别人代领吧。”贺宣对向边庭说,“我先带你去医务室。”
向边庭胳膊环着贺宣的脖子,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想领奖的事,他现在跟刚才跑步那时差不多,躯壳在贺宣背上,灵魂在半空中飘。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恰好林羽赫一行人从看台那儿跑了过来,林羽赫面露忧色:“不是崴到脚了吧?”
贺宣问他们:“你们谁手边有云南白药吗?”
“真崴了啊?”
几个人摇摇头,都没有。
贺宣跟林羽赫说:“等会儿你帮他领一下奖,方便吗?”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
向边庭的书包还在林羽赫那儿,贺宣让林羽赫把他包里的水杯拿出来给他。
向边庭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这才想起来渴,趴在贺宣背上灌了大半杯水。
“书包给我。”贺宣腾出一只手,让林羽赫把书包挂他胳膊上,然后又扶住了向边庭的腿弯。
“我背着吧。”向边庭说。
“不用。”
贺宣一秒也没多待,背着向边庭阔步走出了操场。向边庭心跳很快,而且怎么也降不下来,相反还有越跳越快的趋势。他的呼吸频率跟他的心跳一样,一样的快,一样的乱。脸颊是热的,呼吸也是热的,纷乱的气息包裹着贺宣的半侧脖颈。
表白墙那条投稿说得不错,贺宣身上是很香。
他是喷了香水的,耳朵后面这一处的香味最明显,但也没有很浓重,依然是淡淡的。
贺宣的步伐不算慢,甚至比他平时正常走路的速度还要快。向边庭个子不矮,体重自然不轻,身高是班里那群男生中第一梯队的,正常情况下能把他背起来的人估计都没几个,贺宣不仅稳稳当当地背着他,还能一路快走,这体力实在有点强悍。
不过操场到医务室距离还是挺远的,向边庭怕他背久了累着,就梗着上半身调整重心,试图减轻他的负担。
他这一调整人也不贴着贺宣的背了,贺宣背上一空,知道他在控制重心。
“我背得动你,好好趴着。”
“医务室挺远的。”
贺宣没说话,直接手卡着向边庭的腿弯把人往上颠了颠,人往前一倾,向边庭又贴在了他背上,鼻尖还蹭到了他的头发。
他的发色是深棕色的,发
梢带着一点点卷儿。
向边庭圈着他的脖子,也不敢圈得太紧,但身子却是毫无顾忌地贴着他了,脑袋挨在他肩头,头侧着,目光从他的眉宇一点点扫到他的鼻梁。
“你等会儿要是觉得累了,就把我放下来。”向边庭说,“我另一条腿还能蹦。”
向边庭低估了贺宣的体力,别说累了,他全程步伐都没慢下来过,而且还越走越快,他印象中很远的医务室,贺宣背着他十分钟不到就到了。
医务室平时一向门可罗雀,今天学校开运动,业务比平日繁忙了些,上午接待了好几个比赛受伤的学生。
窗口的工作人员一见外面有人背着人进来,就知道这又是运动会上受伤的学生。
学校医务室跟小诊所差不多,看病还要挂号,窗口的工作人员朝他们招招手:“来,先过来挂个号。”
贺宣把向边庭背到了等候区的座椅上,去窗口挂了号。工作人员往向边庭那儿看了一眼,边给他开单子边问:“腿是摔了?”
“扭了。你们这能拍片吗?”
“可以拍。”工作人员把挂号单给他,指了一下走廊左边,“左手边第一间屋,直接进去就行了。”
贺宣转身的时候,发现向边庭已经站起来了,一只手撑着椅背,右脚虚着立在那儿,力量都支撑在左腿上。
行动姿态传递出的信息很明显,他想蹦着去校医室。
贺宣没给他蹦的机会,他左腿刚发劲,贺宣走过来说:“想腿伤得更严重点?”
“你都背了我一路了。”
贺宣还是刚才那一招:“我抱你更轻松,你要觉得我背你不容易,那我抱你好了。”
身残志坚向边庭是做不到了,他还是乖乖地让贺宣背了,贺宣背他确实很轻松,跟背着玩儿似的,一蹲一捞一提,毫不费力。
屋里的校医从电脑屏幕上收回视线,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心下了然:“是不是崴脚了?”
贺宣点点头,校医笑了声,语气挺无奈:“今天第二个了,你们这帮小年轻比个赛都不要命的。”他指指旁边的小床,“你把他搁床上吧。”
向边庭往床上一坐,还不好意思把腿挂上去,校医走过来说:“没事儿,腿放上去,这床套都是一次性的,用过了会换。”
于是向边庭把腿挂上去了。
“哪只脚扭了啊?”
向边庭微微抬了下右腿:“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