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觅身体微微前倾,问道:“我便来问问李爷的心意如何啊?”
李义听到杜觅如此说,脸瞬间涨得通红。
李义为难的揉搓着双手:“我只是在娘子身边做事的一个奴才。”
杜觅皱眉:“可是筠娘她看上的并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这个人。”
杜觅笑着说道:“李爷若是
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还真看不出来你是萧娘子的下人,只以为你是个官老爷呢。”
他这几句奉承话,李义听得十分受用,但还是满脸通红,不安道:“若是筠娘想与我成亲,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杜觅看到他满脸奴相,心里已经有几分嫌弃,多亏筠娘只是杜府一个侍妾所生,不然他还真不舍得让她嫁给李义。
杜觅“哎呦”一声,笑着站起来,握住李义的手:“那从今以后,我和李爷,就是姻亲了。”
李义满心想着筠娘,连他说什么都不知道。
杜觅达成了目的,再也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当即让下人拿过来一个东西。
李义微微一愣,只见杜觅手中拿着一个木盒,真诚的递了过来。
他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块手帕,手帕上绣着两行娟秀小字: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杜觅:“这是小女送给李爷的。”
李义只觉得心脏咚的一声,刹那间天旋地转找不着北。
杜觅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良辰吉日我便让媒人来定,到时候送信到李爷府上。”
“从此呀,咱们两家便是姻亲,若是以后在下有什么事,还请李爷多多帮助。”
李义摩挲着散发淡淡暗香的手帕,抿了抿唇,心不在焉的说道:“杜大人是礼部重臣,在下需要杜大人提携才是。”
杜觅微微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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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徇最近很忙,常常是待在政事堂内,好几天都见不着人。
林琛雪知道她忙,便自己捣鼓着东西。
那日在另一个萧府,萧徇的祖母告诉她,马上就是萧徇的生辰了。
萧徇对自己的生辰,看的极为重视。
林琛雪觉得自己,应该给萧徇送点东西。
林琛雪想了想,萧徇如今这个身份地位,应该也不缺什么。
她若是送礼,就给萧徇送些她真正需要的东西罢。
林琛雪稍一思忖,就已有了计较,去书肆翻了一夜的书,做好笔记,便走进一家药铺。
林琛雪问药铺掌柜:“有没有什么安神类的药材?”
掌柜急忙笑道:“有,有,郎君你看这茶梗、桂枝都是非常安神的。“
林琛雪让掌柜包好,又取出一点淡竹叶,凑到鼻尖闻了闻,觉得味道十分清雅。
林琛雪在药铺待了许久,按照以前在军营中听说的材料,买了些香茅草。
萧徇常年批阅奏折,颈椎不好,于是林琛雪又买了些桂枝、夜交藤。
萧徇每晚上睡眠质量都堪忧,林琛雪要给她做一个枕头。
林琛雪坐在房间的地上,将所有的药材装进透气的布包中封好,然后在又装进柔软的锦缎里,凑近了闻,只觉得脸颊贴在冰凉的锦上,像是贴着一块温润的玉,鼻尖都是淡淡的药材香,倒像是萧徇身上的味道,久闻让人心生宁静。
林琛雪先是自己躺在枕上,睡
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冬日温暖的阳光散落在房间的地板上。
林琛雪在淡淡药香中醒来,觉得神清气爽。
林琛雪顿觉开心,她睡在上面都觉得舒服,萧徇应该也是如此吧。
林琛雪看着眼前佛头青色的药枕,总觉的少了点什么,反应过来,便去找立春借了针线。
立春有些诧异的看着林琛雪,总觉得薛七这样武功高强的男人,不会是那种喜欢做针线活的类型。
林琛雪笑嘻嘻的和她说:“这就是姐姐的不对了,李逵武功如此高强,还缝针呢,我为什么不能缝?”
孟秋笑骂道:“我看啊,你比李逵还粗!李逵那是心中有细,缝针才能如此得巧的,你有细吗。”
林琛雪为了防止意外,特意多问了一句:“过几日的寒露,就是娘子的生辰么?”
“……”
空气沉默了一瞬。
立春和孟秋面面相觑。
娘子向来将生辰隐藏的极好,朝中文武百官想要巴结她,想要在她生辰的时候送来礼金,奈何根本就不知道娘子的生辰是哪一日,都只有作罢。
这小子,又是从何处得知娘子生辰了?
立春觉得奇怪,但想想,薛七原本就是极得娘子宠幸之人,他知道娘子的生辰,也无可厚非,才说道:“是。”
林琛雪明确了这个答案,便放下心来,拿着针线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在枕头上刺绣着。
萧徇爱吃粽子糖。
林琛雪便想着粽子糖的模样,绣在枕头上。
只是林琛雪并不擅长女红,绣了足足一个时辰,指尖都被扎破了,两颗颜色雪白的粽子糖,总算是完成了。
林琛雪捶了捶酸痛的腰,抬头看着窗外月色甚美,又看着手中,佛头青色的锦缎上,两点雪白,格外可爱。
萧府老太太的话回荡在耳畔,林琛雪想到萧徇这样,在外面如此雷厉风行的人,居然曾在生日时发生过如此有趣的事。
她摆弄着手中的枕头,忍不住扬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