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说罢,便冷了脸儿,出了房去,春桃见她离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荣姐哭泣道:“这是什麽世道,我还要求着他近我的身,我听闻外头的娼姐,都能挑客,拒客,我一个官家姐儿,竟还不如外头的娼姐。”
北宋上层阶级,历来呼奴唤婢,如荣姐这样有地位的官姐儿,到了婆家,面对和她出身差不多的江三郎的时候,她却要牺牲些许自尊,保全地位。
在房中事上,甚至要屈膝而从,身边婆子以此为常态。
男子们占尽好处,犹嫌不足。
荣姐在房里,羞得好生难过,春桃和喜儿止不住的劝,再说那孙婆,出了房门,问干女儿她拿香丸那会,可有教人瞅见。
秋雀道:“不曾教人看见,只有李大娘在房里,不过她睡着了,干娘,香丸的事,莫不是教人发觉了?()”
“方才我在房里,见那春桃好似是知道了什麽似的,不得已拿了气话,这才能出了房来。?()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孙婆快步回到房中,见李大娘不在,便掩了房门,开了箱儿,把箱底剩下的那两只红香丸,连着袖中的两只,都给了女儿秋雀,教她用手绢包了,等半夜的时候,藏在房前的那棵树下。
秋雀依她的话儿,把红香丸带回了房里,睁着眼在床上,熬到后半夜,方提心吊胆的起来掩埋。
和她同屋住的海棠,一早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来,见她半夜不睡觉,在房前捣弄,也不惊她,只等次日,趁秋雀不在,她再寻个明白。
次日,梁堇一早来当值,问春桃昨夜孙婆可有怪举,春桃正想与她说此事:“都怪我,昨儿那个样子,我想与姐儿说这事,可惜寻不到时机。
那孙婆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的,说了两句怪姐儿的话,就出了房,她是个精明的,只怕也瞧出来我疑她了。”
“可惜了,这事当面揭穿她才好,昨儿夜里,姐姐不该放她走,咱也不知她弄的什麽勾当,不过也能猜出一二来。”
“我悔的不行,半宿没睡,你说她要作甚?”
“难道姐姐就没看出来,这几日,孙婆急了眼,一心想教姐儿与郎君的关系好起来,昨儿请来了梳头娘子,又弄了酒菜,为的不就是想教郎君歇在姐儿房里吗。
我猜她昨夜,是想在香炉里,放下流的香料,好教俩人成事。”梁堇道。
春桃被震的不行,她想了半宿,都不知那孙婆要干什麽:“她好大的胆儿,教姐儿知晓了,怕是要卖了她,她也太心急了。”
“她不急不成,再不急,姐儿会给她好果子吃?”
孙婆想趁荣姐对她还有耐性,想尽快做出事来,显出自个的用处,□□姐是人,不是她摆弄的物件。
她错过了昨儿的机会,再想成事,只怕难了。
“姐儿今日可要见孙婆?”
“还见个什麽,恼她都来不及呐,那孙婆只会教姐儿去讨好人,能耐也就那些,姐儿还说,以后都不教她进房里了。”
春桃把梁堇拉进茶水房说话,言辞殷切:“二姐,如今姐儿身边正缺人,你如今虽然也是个管事,但到底排不到前头去,在这下面没甚个地位。
我不想教你作一辈子的菜食,你要是肯,我就去房里与姐儿说说,教你进房伺候,你人聪慧,日后难保不会成为房里的管事。”
“不瞒姐姐说,打我跟了姑娘起,就想跟着她混出个模样来,只是没甚本事,即使有姐姐替我在房里说话,我也嫌臊得慌。
如今得了一桩事,算是我的投名状,姐姐替我说话,也好有个由头。”梁堇寻春桃,本来就是想央她这两日在房里,替她说上两句好话。
春桃骂道:“你既早有这样的心思,为何不早与我说?”
“姐姐别恼,都是我不好,孙婆奸诈,宋妈妈又是老人,我要是早与姐姐说,照姐姐的性儿,只会在房里说我的好话,教她们知晓了,还哪有我的好日子。
再者,我又没甚麽能拿的出手的事,便羞于和姐姐说。”
梁堇不是故意瞒她,她是有顾虑,春桃姐姐什麽都好,就是对荣姐甚是忠心,她早早与她说,怕她藏不住事。
“我今儿要是不说,还不知你要瞒我到何时,你那事是什麽事,快与我说来,我好到房里,说与姐儿知晓。”
那日在喜船上,春桃就有了这种心思,要是下面的其他人进房得脸,春桃嫌那人分她的势,只会不快,但这人是二姐,就不同了。
她只气二姐的心思露的迟,以前觉得二姐想图安稳,她也没往那上面想过。
梁堇就把那事说与她知晓,又道:“这事是侥幸得知,算不上什麽本事,只是说与姐儿知晓,教她有个提防。
姐儿要是问起我,姐姐只往贱处说就是,我本来也没什麽能耐,不可教姐儿高看我,要是能得了她眼一二,教她知晓我等除了吃白饭外,还有微末用处,便知足了。”
“你且等我的信儿,有了这事,姐儿不仅要用你,还要赏你呐。”
春桃说罢,急匆匆地回正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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