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吴家风光的很。
“济文兄,恭喜啊。”与季姐定下婚事的窦家,也来人观礼了,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窦举人的爹,窦老爷。
他今儿穿着一身青色直裰,腰身富态,头上裹了一块梅花方巾,他拱了拱手,问道:“你该和吴相公贺喜才是,怎麽与我贺起喜来了。”
那人摇了摇头,把他拉到一旁说话,“你今儿滴酒未沾,怎麽糊涂了,令郎不是与吴家大房的姐儿订下了婚事吗,那姐儿有一位嫁到伯府范家的姐姐,你们窦家日后在汴梁,也算是有了一门亲戚,还是高门的亲戚。
我与你贺喜了,日后求到你家门下,可不要翻脸不认愚弟才是。”
有门路就是爹儿,与窦老爷说话的是沂州下面的县令,还是窦家所在的县,自打这县令得知县里的窦家与吴知州家结了儿女亲家,当日就备了礼物,去他家拜访,更是称兄道弟起来。
官场上的称兄道弟,他们会先询问对方的出身,此出身是指对方是哪一年的进士,再问年纪。
窦老爷没出身,他只是个秀才,可县令有意交好,就按年纪论长短,称对方为兄,吴家的事,县令
都比窦老爷上心。
窦老爷原不欲来,因他料想今日吴家来往皆是官僚,他一个没出身的人,来了局促,可县令早就买好了礼物,又几l番游说。
要是窦老爷不来,此县令连吴家的门都登不了,一个州里的官员也分了五六九等,下面的官巴结上面的官,县官巴结州官。
“哪里的话……()”窦老爷反应过来,应付了过去,他是正经的官宦子弟,只是到了他这一辈,才在读书上没了出息,故而也会说官面话,不似那啥也不懂之人。
小灶房里,三房的王小娘在屋里说话,她刚打前院回来,不敢在那多待,怕丢丑,来到梁堇这,与了她二十个铜子,请她做碗馄饨吃。
梁堇都习以为常了,把铜子接过来,塞到布袋子里,问道:“小娘吃什麽馅的,我这有些虾馅的,是上午与三姑娘包的。?()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王小娘不挑,“那就虾馅,不过虾子贵,我给你的那二十个钱怕是不够,方才我出门出的急,身上没带那麽多铜板,待会我使我屋里的丫头给你再添上几l个。”
“小娘往日给的赏钱不少,这二十个钱也是够的。”
按理说,王小娘是三房的人,吃饭和吴老太她们一个锅,即使想打牙祭,也该找吴家那边的灶房。
可那边管灶房的人是祁氏,王小娘刚嫁过来那会,馋的背地里使丫头去外面偷着买来吃,后面便找上了梁堇这。
她出手阔绰,头一回给赏钱,给了一百个子,在吴家,除了冯氏,她是第二个这样大方的,梁堇都惊了。
冯氏待见三房的这位小娘,常让人请她过去说话,梁堇背地里收她的钱,给她做吃食也没什麽。
在下面当丫头就是这样,要会审时度势,当一棵墙头草,冯氏就是那股子风,尤其是在各房之间的事上。
就拿大房的季姐来说,要是冯氏对季姐的态度没有转变,没有像如今这样,她私下里找梁堇,给梁堇哪怕两百个钱,梁堇都不会与她做。
王小娘也是一样的道理,梁堇打王小娘手中得的赏钱,都快有一贯钱了,她使她做桌席面,送去她屋里,都是抓两把铜子给她做赏钱。
像今儿这样,吃碗馄饨,也给赏钱,只是少一些罢了,梁堇最爱与她做,能隔三差五发财。
王小娘叹了一口气,似有烦恼之事,梁堇一面煮汤头,一面问她为何事烦心,王小娘道:“二房大姐要嫁去汴梁了,我想与她送几l样礼物添妆,咱俩相熟,你又是二房的人,你与我想想,送些什麽好。”
王小娘怕送些俗物,对方瞧不上,“我嫁妆里有只银鸳鸯,眼儿是拿红宝镶的,不知大姐可能瞧的上?”
梁堇与她来往多,又得了她那麽多赏钱,有心劝她为自个打算,嫁妆里的东西总有花销完的那一天,但又怕她嫌。
“二姐,你有什麽话,与我说就是。”王小娘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梁堇道:“我本不该说这样的话,可素日颇受小娘照顾,自打小娘来了家里,家里上下谁不说一句小娘大方,但问小娘一句,小娘带来的铺子一年能给小娘生多少钱财?”
“不过五十余贯。”王小娘听出了梁堇的言外之意,可她也有她的难处,她到了吴家这样的人家,要是不上下打点,哪里能如今日这样。
她歇下话不提,趁着梁堇的地儿,在这用了一碗馄饨,回了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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