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雪入了屋内,才觉得活了过来。
萝茵取来了一大块胜雪的白毛毯子,滢雪便在长榻上盖着毯子,看着前几日铺子庄子送来的账本。
但因宿醉,整个人显得萎靡,没什么精神。
至于她搬回来,外头都在说什么,她也无甚兴趣。
嵇沅兴致高昂地拿着账本到鹤院寻嫂嫂,原本打算直奔主屋,却听说嫂嫂又搬回了西厢去。
小姑娘不禁杏眸圆瞪,不会是二哥又把人赶出来了吧?!
想到这,神色匆急的往西厢而去。
敲了房门后,是萝茵来开的门。
嵇沅一
进屋就看到嫂嫂没什么精神地坐在长榻上。
嫂嫂慵懒的依靠着床凭,发髻松散如一团柔软的乌云,额前垂落着几缕发丝,看着慵懒又贵气,更是美得像一幅画,像个仙女一样。
这样的仙女,竟让她那糙汉子的二哥娶到了……
思及此,顿时生气了:“嫂嫂,是不是二哥让你搬回来的?”
正放下账册的滢雪闻言,愣神间,又听那小姑娘为她抱不平:“二哥怎么能这么对嫂嫂,哪能凭他高兴就让嫂嫂住进主屋,不高兴就搬出来,二哥实在太、太浑了!”
忽然有人为自己打抱不平,还是嵇堰的亲妹妹,滢雪这心情也好了一些,唇角微扬。
“是我自己搬出来的,你二哥还不知道。”她如实道。
嵇沅一愣:“嫂嫂这是为何?”
忽然间想到在安州时,左邻右舍有夫妻吵架的,受了委屈的媳妇都会跑回娘子,嫂子莫不是也在二哥那处受了委屈?
想到这,嵇沅问:“二哥可是对嫂嫂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见嵇沅站在自己这边,完全不站她二哥,滢雪心情更好了。
“你二哥他……算了,不说你二哥了。”屋里头的事,滢雪也不想往外说,看了眼她手上捧着的账册,又说:“我来教三妹你打理账册。”
滢雪让嵇沅坐了过来,然后给她倒了一盏热乎的牛乳茶。
嵇沅端起飘着热气的牛乳茶,闻了闻:“好香。”
又抿了一小口,整张脸都亮了,眼底下都是惊喜。
“好香浓,好甜。”
滢雪瞧她好似没喝过的模样,便知她先前让人送到颐年院去的牛乳茶,她没有喝。
至于是老夫人不想碰她送的东西,还是顾媪昧下了,滢雪也没想细究。
“三妹喜欢,我往后让人每两日送一壶过去。”
嵇沅闻言,顿感羞赧:“会不会太麻烦嫂嫂了?”
滢雪一笑,还是那句话:“又不是我来做,不麻烦。”
而且也不是她的银子。
先前是她自己出钱定的牛乳,后边应当是嵇堰吩咐了,所以是洛管事拿了银子给农户,便是上好的茶叶,也是洛管事找人去采买的。
喝了牛乳茶后,姑嫂二人便在屋中窝一个上午。
晌午时,嵇沅回去用午膳,约好申时再过来学习打理铺子。
嵇沅回了颐年院,用暮食时,因着母亲对嫂嫂的态度有改变,她还是没忍住告了状。
“阿娘,嫂嫂昨日才搬去主屋,今日一早又搬回了西厢。”
嵇老夫人瞥向女儿,原本没怎么打算理他们夫妻俩的事,可到底事关往后子嗣问题,她不得不问:“知道为什么要搬西厢吗?”
嵇沅听到她母亲问了,胆子更大了,道:“我今日去西厢的时候,我瞧着嫂嫂无精打采的,也没什么精神,我看定是被二哥欺负了,不然也不会这般委屈的回了西厢。”
嵇老夫人听到闺女的话,
愣了愣。
欺负?
怎么欺负的?
还能欺负得无精打采,没什么精神?
过来人的老夫人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老脸顿时一红。
儿子到底是二十好几的儿郎,先前成了婚却素了大半年,如今身旁有了美娇娘,如何能把持得住?
儿子又是个高壮的,该不会那方面太强悍了,把人给吓着了?
戚氏先前就遭过一回,应当还是怕的,再被儿子这么凶猛索求,怎么可能不怕不跑?
嵇沅看到母亲一会红脸,一会又皱眉的,问:“阿娘,你在想什么?”
嵇老夫人回过了神,一脸难以言喻地看向什么都不懂的闺女,干巴巴的道:“人家夫妻俩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嵇沅:“可是母亲……”
嵇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你二哥会解决,你就别操心了。”
阿堰现在如同新婚,正稀罕着呢,屋子里是离不开人的。
就她儿子那性子,没准今晚就能把人给直接扛回去。
想到这,老脸更红了。
忙喝几盏茶水来平缓心绪。
晚间,又开始下雪了。
嵇堰是亥时回到府中的。
他原本想早些回来与戚氏谈一谈,但不巧被公务绊住了,这个时候才忙完赶回来。
入了鹤院,正欲回主屋,在廊下脚步一顿,转了方向便径直往西厢而去。
以戚氏那样子不愿受气的脾性,今日多半是回了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