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楚佚舟突然觉得在这四下无人之境,可以悄悄做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事。
楚佚舟慢慢支起上半身,朝程叶轻的脸缓缓靠近。
越来越近了,近到他已经感觉到她的头发近在咫尺,头发上的香味也融入了他的呼吸中。
楚佚舟的唇悬在程叶轻唇的上方,许久没有落下。
只是那样悬空着,车里那么安静,他们之间离得又是这样近,楚佚舟能清晰地听到程叶轻每一次轻浅的呼吸声。
楚佚舟越看着身下熟睡的女人,越觉得口干舌燥。
内心的渴望与道德感在拉扯。
楚佚舟自认道德底线也不高,心爱的女人就睡在他旁边,让他无动于衷,旁的心思一丁点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他也干不出不顾及程叶轻的意愿,就偷吻她这种事来。
下一秒,程叶轻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皱了皱眉,像是醒来前的预兆。
楚佚舟想犯浑就犯浑吧,亲一下额头又不亲嘴巴。
想到这里,他便压低身体,唇印在程叶轻光滑的额头上。
极其轻柔缱绻的一个吻,像缥缈又没有重量的一片云,知落不知所落何处。
没有停留太久便移开,大概只有三秒钟左右。
整个过程他一直闭着眼睛,甚至还希望当他睁开眼睛时,程叶轻也是睁着眼睛的。
无论眼睛里是哪种情绪,醒了就好,知道这个吻就好。
可惜借着车内晦暗的灯光,他只瞧见程叶轻的睫羽习惯性颤了颤,并无醒来的迹象。
楚佚舟隐忍地凑到程叶轻的耳边对她又低声说了一遍:
“生日快乐,我的大小姐。”
“我,爱,你。”
这是只有他知道的,一个偷来的吻。
桀骜不羁、天不怕地不怕的楚佚舟,竟然在他和程叶轻的关系里,是个胆小鬼。
以前怕她知道他爱她。
现在又怕她不知道他爱她。
楚佚舟希望时间可以暂停到地老天荒,就让程叶轻永远睡在他身边。
静谧的车厢内,程叶轻睡得恬静又美好,丝毫不知道此时醒着的楚佚舟,内心是多么的汹涌与煎熬,满腔无处宣泄的情绪又是怎样的压抑与两相挣扎。
明天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今天也是美貌超常发挥的一天!”宋乐宜帮程叶轻戴好钻石项链后,双手虚虚握着她的肩膀,站在她身后看着全身镜里的美人倾城绝色,不由得发出惊叹。
程叶轻一袭红裙,裙摆翩跹,明艳娇美。
尤其是锁骨处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显得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这是梵克雅宝的高定吧,没见过这个款式!”
许喻幸也说:“我觉得特别有设计感,每一颗水滴钻下面都挂着一朵烈焰玫瑰,甚至感觉叶比花更吸引人的目光。”
程叶轻的目光随着她们的话,又停在了锁骨处的项链上。
“轻轻,你什么时候去定的啊?”
她淡声回复:“是楚佚舟送的生日礼物。”
“楚佚舟送的?诶?他人呢,今天还没看到他呢。”宋乐宜想到刚才在楼下也没看到楚佚舟的人影。
许喻幸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堵车了?”
“可是轻轻的生日宴他往年不都是早早就来了吗?今天不会跑哪儿玩去了吧。”
程叶轻静静听着他们的猜测,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他说今天有事来不了。”
昨晚在楚佚舟车上睡了一夜,今早他把她送回家后,就告诉她,晚上的生日宴他大概来不及赶回来了,他白天有事要去别的城市一趟。
“不来了?”宋乐宜懂了,“怪不得昨晚要让我把你喊出去,单独给你过生日了吧。”
“
嗯,他零点给我过了,晚上来不来都没事。”
宋乐宜调侃:“今天的第一声生日快乐又被他占到了吧。”
程叶轻笑了笑。
想到曾经有一年程叶轻和他们一圈人嗨到快零点。
过了零点就是程叶轻生日。
楚佚舟在零点到来前的十秒,突然毫无预兆地拉起程叶轻的手往人群外跑。
然后倏地停下来,转过身又痞又傲地扬起眉,弯腰视线和程叶轻平齐,对她说:“生日快乐,小爷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啊。”
等其他人气喘吁吁追上他们时,都得往后排了。
她们正坐在休息室里聊天,忽然有个男人送了一份文件进来,“小姐,你要查的东西都在里面。”
程叶轻接过文件夹,颔首:“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的。”
许喻幸凑过去问:“轻轻你要查什么?”
程叶轻的手按了按文件,“一些怀疑的事情。”
“那你现在不看吗?”
程叶轻有些紧张,把文件放到了一旁,“等会回来再看吧。”
酒店包场的宴会厅里早已经宾客满堂。
今天来的基本都是与程家交好的名门世家,还有程叶轻一些比较好的圈内朋友们。
千盼万盼中,在庄重奢华的重工雕镂双旋转楼梯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声清脆的高跟鞋声。
声音不大,但出现的一角火红裙摆,足以吸引大片密切关注着楼梯口的宾客。
程叶轻在一众宾客的瞩目下,盛装打扮从装饰奢靡的旋转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
莹白的脚被高跟鞋黑色的丝绒衬得更加雪白,露出在红裙之外的小腿也被衬得修长笔直。
正与商业伙伴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楚佚屿,注意到周围的突然安静,也端着酒杯回身,抬头望向了高高在上的程叶轻。
那一刻,在绝对美丽面前,竟连楚佚屿也觉得自己是臣服在下面的女王子民。
有时候,他也是要仰视她的。
程叶轻袅袅婷婷地走下来,站在大哥程叶疏身旁。
程叶叙也乖巧温顺地站在大哥另一侧,纵使对这样的场合感到极其不适应,但还是强忍着不适,出席姐姐隆重的生日宴。
程叶疏温矜有礼举起手中的酒杯,声音醇厚低磁:“感谢各位今日来参加程某妹妹的生日,程某不胜感激,在此先敬大家一杯。”
“希望今晚大家玩得开心。”
话音刚落,程叶疏仰头喝完了酒杯里的酒。
宴会厅里响起掌声与笑声。
程叶轻红唇轻启,明艳的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大家的生日祝福我都已经收到了,再次感谢大家今晚的到来。”
身体不适程叶轻没有喝酒。
后来她和一些圈里还算交好的朋友聊了几句,觉得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份文件,便告别她们独自回了休息室。
/
程叶轻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繁华富丽的夜色。
那份文件夹还是原封不动放在桌上。
她还是没有打开。
如果那个保安跟楚佚屿一点关系都没有,就不会送来文件,而是直接告诉程叶轻,事情跟楚佚屿无关。
程叶轻忽然觉得很可怕。
她眼里的楚佚屿虽然在感情上摇摆不定,做不到偏爱她,但还算是个正直优秀,清风朗月的男人,是她小时候的榜样与向往。
她让人下去找楚佚屿,这份文件她不打算亲自看了。
她给他一个机会,当面回答她。
很快,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又被关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
程叶轻下意识以为是楚佚屿上来了,说:“你来了。”
然而身后却没有回应。
她心下存疑,转身看去。
却发现进来的人是商知语。
程叶轻眼神瞬间一凛,变得锐利生寒。
“叶轻,生日快乐啊。”商知语对程叶轻露出柔和的笑容。
程叶轻神情冷若冰霜,“还能来说生日快乐,看来你最近过得很好?”
闻言,商知语笑不出来了,因为商老爷子已经知道了她国外公司亏空的事情,责怪她竟敢瞒他了。
这些天她回家都会害怕,还不如待在外面。
商知语收起虚伪和善的笑容,“跟我打个赌吗?赌你根本没有我了解佚屿!”
程叶轻站得笔直,发出一声嗤笑,不掩嘲讽,
“这就是你一个豪门大小姐,逃过酒店的检查,非要到我面前说的吗?”
“你不在乎他吗?”商知语没想到程叶轻是这个反应,继续说,“佚屿现在根本离不开我,他要一笔大生意,我能帮他,我对他来说,很重要。”
“是吗?”程叶轻讽笑,“那你们最好赶紧在一起,永远都别分开。”
商知语看着她嘲弄的姿态,眼底的得意逐渐被愤怒和嫉妒而取代,
“可是为什么,他明明一开始那么不喜欢你,觉得你娇惯任性,只是想算计你博取你的感激和关注,后来居然也对你越来越上心!”
程叶轻本来都别过脸不看她,听到这里眉心一皱,“你说什么?”
“你根本不了解他,也敢说喜欢他。知道你小时候被人堵在洞里那次,为什么是他救了你吗?”
“因为那都是他怂恿小孩干的,我亲眼看见的,信不信由你,”商知语顿了顿,扬唇,“而你还傻傻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真可惜。”
程叶轻低头哂笑,反应并没有很强烈,“要是他真是这种人,我还真的输给你了,果然还是同类更了解同类。”
商知语反被内涵,“程叶轻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程叶轻冷冷看着她不说话。
商知语自问自答:“我最讨厌你这幅永远高高在上,傲慢睥睨一切的大小姐模样,从我被接
到商家,从我知道你,我就不停地被家里人拿来和你比。你为什么要存在?”
想起什么来,商知语笑得有些放肆:“好在后来你失去了最亲的人,你知不知道你爸妈出车祸死的那天,我心里多开心啊?”
程叶轻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终于因这句话起了浪。
本就清冷的声音更是冷沉:“别等我把巴掌扇到你脸上,你才知道闭嘴。”
商知语什么也不在乎,她顶着程叶轻的眼神说:“我那时候觉得你终于完蛋了,你没有爸爸妈妈了,而我起码还有父母,你以后还傲得起来吗?还能像个公主一样吗?”
“刚开始那会儿你像个惹人怜的流浪猫,你知不知道你那时候每次望向别人幸福的家庭时,就算你极力掩饰,你眼睛里的羡慕都藏不住。”
程叶轻眸中逐渐浮现出戾气,唇线抿得很紧,拇指不住旋着食指上的戒指。
在商知语说完的那一刻,程叶轻快步上前,抬手用力扇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商知语的脸偏了过去。
白皙的脸上也立刻印上了五指红痕,还有戒指划破脸皮的痕迹。
“你说了这么多来激怒我,想要的不就是我打你吗?”程叶轻云淡风轻地甩了甩手,眼神轻蔑,“我成全你。”
“……”
“如果商家没有教会你好好说话,我不介意打到你会为止。”
程叶轻语气狠决,让商知语后悔刚才说出那些话,“你还要打我?”
“你有本事说那些话,没本事承担后果吗?”
程叶轻刚扬起手,手臂就突然被人从后面扼住。
身后响起急切愠怒的男声:“你干什么!”
商知语看向来人,仿佛看到救星,眼泪瞬间掉落下来,喊着楚佚屿的名字,走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佚屿!”
楚佚屿的手还牢牢禁锢着程叶轻的手腕,不让她的巴掌落下去。
程叶轻看着他保护商知语的姿态,冷冷一笑:“看不出来吗?我要打她。”
说完她试图将自己的手臂从楚佚屿手里挣脱出来。
楚佚屿眉峰紧蹙,刚才他推开门就看到程叶轻游刃有余的姿态,而商知语狼狈可怜地处于下风,右侧脸上还有指印,显然是在此之前,就已经被程叶轻扇了一巴掌。
看着她不听自己话的样子,楚佚屿这几天积压的烦躁情绪忍不住爆发了。
他加大手上的力道,似乎想让程叶轻疼到放弃挣扎,强硬喝止:“别闹了轻轻,你别这么任性!”
程叶轻手腕处传来痛感,听到楚佚屿的话她愣了愣,“你说什么?”
“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一上来就断定是我闹!”
楚佚屿的眉心更皱,“……我只是希望你别这么冲动,你打她就能解决问题吗?”
“打她就算解决?有这么好的事?做梦呢?”程叶轻不给他任何面子。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咄咄
逼人?就算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也不能胡来?()?[()]『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听话,不要再闹了。”
楚佚屿毫不留情的指责直接激怒程叶轻。
“楚佚屿!从你进来,你没有问过我一句发生了什么,就认定是我欺负她?”程叶轻用尽全力甩开楚佚屿的手,后退了几步,
“凭她会哭?凭她脸上有指痕?还是因为在你心里,我一直是会随便欺负别人的女人?”
这时,商知语抬起了泪水纵横的脸,哀求道:“佚屿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楚佚屿心里烦得很,双手慢慢推开商知语的肩膀。
他克制着脾气,“你先等等,我让人送你回去。”
程叶轻冷眼看着他们两个,呵笑出声:“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生的好演员。”
“轻轻你在说什么?”
程叶轻眼眶逐渐泛红,“楚佚屿,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今晚她叫他一直是全名,楚佚屿心里忽然不好的预感,贴在裤缝处的手不由得握拳。
程叶轻转身把桌上那封没打开的文件夹拿过来,“这是我让人查到的你和那个名泰保安之间的联系,我没有看,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
她不客气地把文件夹扔在楚佚屿身上,“那个人,是不是你找的?”
楚佚屿默了几秒:“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
见楚佚屿说不出话,程叶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忽然笑出来,清亮的眼睛里浮出泪光,
“真的是你干的。”
“你真是太可怕了,”程叶轻缓缓摇头,红了眼眶,“从最开始认识你就算计我,利用我惧怕的东西来塑造你高大光辉的形象!你想借此得到什么?”
“轻轻,你听我解释。”楚佚屿朝她走近一步,程叶轻立刻后退一步。
她自嘲:“我以为滤镜后的你哪怕没那么好,也不会差到哪去,是我想错了,你从始至终都是面目可憎!”
“你让我觉得恶心,别再让我看到你。”程叶轻越过他,朝门口走去。
楚佚屿恍惚地站在原地,回过神后立刻追上去,在明亮的走廊里才追到程叶轻。
他伸手去拉住程叶轻的手想挽留,竟然很轻松就拉回来了。
他刚要开口解释,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巴掌声不小,楼下宴会厅逐渐有人注意到二楼走廊里的动静,抬头向上看。
楚佚屿长这么大,从没被人扇过耳光,还是在这么多名门望族面前。
也从没想过扇他的人会是程叶轻。
楚佚屿动作缓慢地转过脸,难以置信地盯着程叶轻。
程叶轻好笑地欣赏他惊诧的神情,寒声:“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说完她嫌恶地甩开楚佚屿的手,转身下了楼梯。
楚佚屿镜片后的眼睛里流露出痛苦与挣扎,只能无力地看着程叶轻背影孤傲又坚决地渐
() 渐消失在视野中。()
宾客们自动给程叶轻让出一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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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叶轻走路带风,妆容依旧完美无瑕,冷贵高傲。
似乎只有泛红的眼尾能证明刚才那场震怒是真的发生过。
宋乐宜和许喻幸出来的时候,程叶轻已经离开了,从别人口中得知消息后,他们直接冲进了休息室。
池旭围观震惊之余,赶紧拿出手机给楚佚舟发消息:
【京市第一旭:舟!!!轻妹当众扇了楚佚屿一巴掌!!我去!帅呆了!】
【京市第一旭:他们看着是决裂了!】
【京市第一旭:你的好日子来了】
/
楚佚舟风尘仆仆赶到酒店的时候,生日宴已经结束了。
他在外面奔波搜集了一天证据,手机已经没电,在车里充了会儿才有电。
一开机就收到池旭那样的消息,他想的不是好日子来了。
而是楚佚屿做了什么,能让程叶轻这么生气。
只要一想到楚佚屿有伤害程叶轻的可能,他就恨不得立刻揭露楚佚屿的真面目。
楚佚舟直奔二楼,推开门就看到楚母在怒气冲冲数落着楚佚屿:“今天是轻轻的生日,你还能把人气得红着眼眶跑出去!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楚佚屿一个头两个大,还在为自己解释:“妈,你能不能别说了?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想安抚轻轻的情绪。”
楚母恨铁不成钢:“轻轻最后那巴掌扇得好,你不冤!换我,我都不止扇你一巴掌!”
门被大力推开撞到墙上,楚佚舟面色冷戾地走进去,“程叶轻呢?”
宋乐宜被许喻幸抱着,气不打一处来,看到楚佚舟来了,立刻告诉他:“轻轻刚才就出去了,疏哥派人去找了。”
程叶疏喝完酒后,接了通电话就神色匆匆离开了生日宴,不知道去了何处。
听到程叶疏已经派人去找了,楚佚舟提起来的心稍稍松了一点点。
他冷厉的目光如炬,落在楚佚屿身上,他努力克制着暴戾的脾气,没有当场直接揍人,捏紧了手里的纸。
“今晚怎么回事?说!”
楚佚屿缄口不言,楚佚舟直接抬脚踹翻他腿侧的椅子。
“已经去调休息室的监控了,你也冷静点!”楚母对楚佚舟说。
话音未落,池旭便带着监控视频跑回来。
他先说出听到商知语辱骂程父程母那些难听的话,又是楚佚屿进来毫不留情指责数落的话,以及程叶轻快哭了。
楚佚舟连监控视频都没看,光是听到楚佚屿对程叶轻说的那些话,便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与恨意。
他把一份纸随意扔到地上,发出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朝楚佚屿冲去。
“楚佚屿你找死!”
楚佚屿没想到楚佚舟会直接冲上来不留余力地揍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头结结实实打在脸上。
躲避
() 不及,他连连后退,撞上后面的柱子,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比刚才宋乐宜气急张牙舞爪地划他脸疼多了。
嘴角也破了皮,指腹擦过唇角能看到鲜红的血。
楚佚屿舔了舔唇角,冷笑几声。
也仿佛受到某种强烈的刺激,眼中陡然浮现出与他形象不符的阴狠,抬手缓缓摘掉金丝框眼镜。
楚佚舟则是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解手腕上的手表。
看都没看,随手往地上一扔,好像扔的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男士手表。
楚佚舟直接扯住他的衣领,收回的拳头用力挥出,又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你他妈敢这样对她?我有没有说过你敢再对不起她一次,我就让你不得好过!”
楚佚舟完全压制住身下的楚佚屿,不要命似的挥拳,红着眼睛怒吼质问。
“我对她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不过只是一个局外人!”楚佚屿颠覆形象怒吼,用尽全身力气将楚佚舟掀翻,趁机在楚佚舟脸上和肚子上打了好几拳。
“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就是一个废物!败家子!你永远都比不过我!”
此时两人好像已经不是亲兄弟,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宿敌,不顾一切要斗得你死我活。
“别打了都住手!老楚,快点来拉人啊!”楚母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时交流甚少的兄弟俩大打出手,惊得捂住嘴巴说不出话来。
楚佚舟从小就是这样离经叛道,反骨难驯。
但楚佚屿竟也有这样狠厉的一面。
这一刻楚母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这个孩子。
楚佚舟被楚母拉到旁边,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蔑视地吐出一口血水,怒骂:“楚佚屿!你让人跟踪她,还让人故意在黑暗里吓她,自己再去英雄救美,你真想得出来啊!”
楚佚屿被楚父扶着慢慢站起来,身体微晃,脸上身上触目惊心的伤比楚佚舟严重多了。
“什么?”旁边的楚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佚舟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证据,直接扔在楚佚屿脸上,“你公司新入职的员工和那个保安朋友的汇款记录,挺警惕,套这么多层关系。”
“还有这些年你在楚氏集团为了上位做的\'好事\',我都帮你整理好了。”
楚佚屿还在挑衅:“你一个放浪形骸的浪子,演得这么深情,有必要吗?她不喜欢你,你永远都得不得她。”
“你跟我没什么区别,你以后也会权衡利弊的。”
楚佚舟发泄出部分怒火,理智回笼些,急着出去找程叶轻。
冷笑一声,“她喜不喜欢我,不是你说了算的。”
楚佚舟用手背果决地抹去嘴角的血,伸出每一处骨节上都渗着血的手,直指落败的楚佚屿。
话里话外皆带着满满的恨意与怒火:
“哪怕今天监控真的表明是程叶轻的错,哪怕她真的不顾后果欺负人了,那又怎么样?我只会心疼她,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她身边,并站在她那边帮她搞垮你们。”
“我不需要她去考虑对错与否,体面与否,合适与否。她想做的事,我都支持。”
“这就是老子跟你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