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墨单手插兜,轻慢的目光落在江泊烟脸上,认真几分打量他,双眸危险眯起,流露出明显敌意。
“看个屁。”
江泊烟不爽他的眼神,低骂一句,心生烦躁,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身后男人慢慢悠悠喊他名字,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江泊烟。”
江泊烟一愣,回头去看。
一会功夫谈墨已经走到他面前,两人站在一起,谈墨比他要高一些,气势上就略胜一筹,心情愉悦。
他无视江泊烟难堪的神色,朝他伸出手,自我介绍。
“谈墨。”
江泊烟:“我管你是——”
旁边他的朋友忙说:“谈石集团的那个谈墨,他爸是谈斯理谈总。”
江泊烟皱眉看了谈墨好一会,这才勉为其难伸出手。很快,他明显感觉谈墨掌心的力道逐渐收紧,暗中和他较劲。
“操。”他疼得吸了口气。
谈墨松开手,后退一步打量他难堪到极点的脸色,经过时撞了下他的肩,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宴会结束后,爷孙俩并排往外走。
等上了车,谈照国突然开口:“你跟江家那小孩,是不是还在幼儿园里打过架?”
谈墨笑:“谈总记性真不错。”
谈照国又说:“因为路饮。”
这下谈墨就有
() 点儿笑不出来了,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提起路饮,神情变得有些警惕。
谈照国叹息:“这时间过得可真不等人,你们小时候两小无猜,他要是个女孩,你们说不定已经——”
谈墨打断他,没皮没脸地凑上去:“怎么就不能我是小姑娘?”
谈照国被他这话呛住,猛烈地咳嗽,谈墨忙给他拍背顺气。
等一切平息后,谈照国又问:“你们有几年没见了?”
谈墨:“八年。”
谈照国:“所以一见面就同居?”
谈墨皱眉:“好不容易见到面,我们只是住在一起。但是爷爷,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我说了我不喜欢——”
“胡说八道。”谈照国打断他,“上次小王给你送东西,远远地见过他一面,还给我拍了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是路饮,长得跟小时候一样,真是一点没变。”
说起他,谈照国叹息:“他的事我也听说了,没想到他妈走得急,宋海宁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几年大概吃了不少苦。”
谈墨说:“那还要请谈总好好教训宋海宁一顿。”
谈照国摆摆手:“这事儿再说,他要是有需要,我们谈家当然很愿意帮忙,这几天你就把他叫回家吃顿饭。”
说到这里,谈照国神情一凌,语气也严肃几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关于宋海宁。”
谈墨见他表情,也跟着正色:“知道了。”
他下了车就给路饮打电话。
路饮这时候不在家,办事回来途中路过一家书店,打算进去选几本书。
他接起谈墨的电话,一边挑选,一边和他说话。
一心两用,难免有点分神。
动作停顿几秒,他才伸手去拿书架上的书,指尖快要碰到的瞬间,另一只手突然穿过视野,和他同时触碰书脊。
这是架子上同书名的最后一册书,两人几乎同步,很难判断谁先出手。
面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明显属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并未松手,轻微施力,手背便浮起几道脉络明显的青筋。
明明是双好看的手,但无法让路饮生出任何欣赏之情,因为他看到了男人手腕处一颗小小的黑痣。
他认识这颗黑痣的主人。
傅南时。
路饮回头和傅南时对上了视线,这个在八年后才会出现的男人提早登场,如果把一切归结于蝴蝶效应,依旧难以解释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动。
傅南时垂眸看他,两人对视几秒,直到话筒那头谈墨的声音拉回路饮的注意力。与此同时,傅南时朝他略一挑眉,手指点了点书脊,理所当然地说:“松手。”
“路饮?”谈墨喊他的名字。
路饮简短地和他说明,抬手挂了电话。在他做出这一番举动的同时,傅南时的耐心在等待中彻底消耗殆尽,他强行从路饮手中抽出了书,扔给一旁的助理让他结账,自己正转身准备离开时,余光扫到了路饮侧脸。
傅南时脚步一顿,瞳孔微缩。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路饮脸上,流连。
分明是个陌生男人,但心底却下意识闪过一丝熟稔,被这种陌生情绪牵连着走,失去掌控力,傅南时语气沉沉:“我们见过?”
路饮继续找书,头也不抬:“很老套的搭讪手段,可惜你不是我的菜。”
“别自作多情。”傅南时语气冷淡,看着路饮的眼睛没有什么温度,“我只是觉得,你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