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觉得你有点怕生,我们又是合作关系,万一唐突了,反倒显得我动机不单纯,为了点成绩可以出卖感情,所以就一直这么等着,想比赛结束再说。”
大抵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夏茯在那头偷偷贬损自己,他却在这边凭感觉美化她,在嘴上给她找台阶下。
“我也喜欢你、喜欢你的触碰、喜欢你跟我说话时亮晶晶的眼睛……好喜欢,太喜欢了,哪怕知道喝酒不太好,也想看看你醉酒的样子,醉了会不会说出真心话呢?又会对我做出什么呢?”
他能在赛场上引导观众,也会在私下蜜里调油,情话说得好似夜莺婉转,给人以用情至深的感觉。
“一般都是男人主动吧?我还是头次遇到这种情况,居然在期待这些事……说出来真让人羞耻,深感惭愧,但我也没什么办法。”
方景澄再次垂头,把面颊贴进夏茯的掌心,让她感受这份滚烫真名所言非虚,只留下一只冰蓝的眼眸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
“现在我们什么关系了?是不是以后可以叫你小茯了?”
像是小蛇攀爬,腹部的鳞片刮擦掌心,一点点湿意濡湿了夏茯的指缝。从未有过的亲昵称呼让她极为不适:
“听起来像在叫小狗。”
她的出生是个错误,属于妇产科的医生看走了眼,害不值钱的女孩占了名额。她本来应该叫“夏福”的,给家里招来带把的福气,还是某个懂风水的好心人,说他们家五行缺“木”,先是草花茯苓,后是大树常青,才给了她个女孩的名字,但叠词喊起来总有点奇怪。
但这个平平无奇的名字,被青年低沉的嗓音念出,又有了另一番缱绻的味道:
“我倒是很喜欢,是一味清火的药材,是一朵小花,又像个蓬松的小泡芙,如果不喜欢的话,叫亲爱的?”
夏茯压根没有接触过情侣间的亲密,更何况方景澄又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一时下来,只觉得他又开始捉弄人了。
不行。
她一个人遭受“爱称”折磨未免有失公允,她得拿这问题找上门,让别人陪自己一起尴尬。
“那你还
() 是小茯吧……你呢,你小名叫什么?也是小澄么?”
方景澄眯眼思索了一会儿,难得正经地解释说:
“差不多,澄澄之类的,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爸名字里也有个诚,方嘉诚,诚实的诚,两个字经常会被混淆,所以觉得有些奇怪。”
他的奶奶参与了两代人的起名。每当老人满脸慈爱将他抱进怀里,唤他“澄澄”,夸赞说“你跟你爸爸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你比他懂事多了”的时候,方景澄都会觉得这份溺爱其实源于“母子”之情,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隔代亲”,自己不过被当成了父亲的替代品。
她恼火十月怀胎的宝贝长大后脱离了管教,取了一个目无尊长的老婆,以此作为成家立业的标杆,只是所以变了法子来孙子这里找补。
但至少她还时刻关注自己的孩子,方景澄欷歔老人的掌控欲之余,又无法控制感到落寞——他真正的妈妈在哪里呢?他真的有那么差么?
他交往了几位女友,越是清冷难以接近的女人越能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变成坚持不懈的挑战者。但追到手、看着对方充满温情的面庞,只觉得索然无味,然后顺其自然走向分手。
不会像现在这样……它陌生又凶猛,方景澄无法预测它的具体走向,只能不依不饶寻求确切回复:
“你还是叫我景澄好了,虽然大家好像都喜欢这么叫,但你的声音听起来是不一样的。”
“你还没回复我的问题,我们现在是交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