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是帝企鹅,就算是亚成体,也有70cm高了,还受过一定训练。而阿德利企鹅是小型企鹅,成年了也只有70cm左右,但攻击性很强。
在海冰上,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只企鹅突然打起来了,阿德利企鹅受了伤。出于《南极企鹅特别保护条例》,白煜月只能把企鹅带回哨塔养伤。
白煜月一边解释,另一边小红嘎嘎骂鸟。
封寒点头,眼神却在白煜月和北星乔之间打转,不想看见接下来的场景,但又非逼着自己亲眼看见不可。
北星乔总是目光直白地看着白煜月。哪怕白煜月没再和他说过话。
白煜月居然没再和北星乔说话。
而封寒若有所思,原本用来判断战事的大脑全都来分析这个奇怪情况了。
早餐时刻,北星乔和白煜月总会碰面。
北星乔在这个时间点会大胆一点,离白煜月更近些。一来厨房比较小,二来他们在关于早餐这件事上是有共同回忆的。
封寒的心情就比晚上糟糕一些。
北星乔试探着给白煜月分早餐。
白煜月没有拒绝。
学弟居然没有拒绝?
好吧他如果真的喜欢吃,不拒绝是对的,不然就浪费食物了……
封寒尝试着在自己道德允许范围内,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北星乔离学弟远一点。
几次下来,北星乔似乎有所察觉。
一天繁琐的任务分配可以说是学长对学弟的下马威,北星乔可以不放在心上。早上这点小伎俩,就几乎是司马昭之心了——封寒不想让北星乔靠近白煜月。
无论封寒的本意是什么,是单纯不喜欢北星乔,还是不想学弟误入歧途,他的行为已经足以挑衅到一个想和自家哨兵贴贴的向导。
向导们在白塔的集体生活时期,都打磨出一套心知肚明的社交辞令。
封寒不喜欢这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集体生活,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属于挑衅。无论对方是谁,理由为何,都一定会想办法宣誓主权。
封寒做好了打一场的准备。
然而,北星乔只是上下打量他,眼神中毫无尊重,再毫不在意地移开眼神,属于上位者的轻蔑溢于言表。
封寒内心被刺了一下。他也说不清是在为白煜月喜欢这家伙而不满,还是因为自己被挑衅而不快。
他神情不好,北星乔便开口道:“长官最近对我有所不满?”
封寒:“我自问一切行为、一切安排,都公正磊落。如果你有不满,可以向中央白塔检举。但在此之前,我还是你的长官。”
北星乔:“我只是尊重军衔,而不是尊重你。”
封寒:“如果你急需任性一场,发泄你的不满,我可以陪你训练一场。”
白煜月正在心情不爽利地啃早餐,听到他俩突然对话都愣住了。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
徊,最终决定只提问自己感兴趣的点:“别陪他了,陪我呗。”
北星乔眼神一暗,很快想明白小黑只是对封寒的实力感兴趣。
封寒快速权衡利弊,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学弟未必和北星乔很恩爱。
他稍微减少了自己行为的道德负担。
比起论坛说的传闻或者当事人的说法,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至少学弟在自己面前还是会笑的,在北星乔面前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北星乔也没有那种浓情蜜意的快乐。他又不是眼盲心钝之人,这种不对劲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如此一思考,他心中的枷锁又减少一层。
封寒看了看白煜月,只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煜月胡乱点头,不在意地继续啃鱼干。他之前下海锻炼精神域,又不小心煮了好多海鲜,只能天天吃避免浪费。他吃完后朝封寒笑笑,说他要去执行很好玩的企鹅观察任务了。
封寒看到笑容,稍微放松,把北星乔之前的挑衅抛在脑后,一如既往地给这两人安排满满的日常训练与任务。
除了盯着这两人不要再碰面,封寒会在避开所有人的前提下,悄悄准备自己的个人任务。
他要找到代号是“抹香鲸”和“大王乌贼”的东西。
原本他已经锁定好“大王乌贼”的信号,几天前就该动身了,最近却信号丢失,他不得已一而再再而三地延迟任务时间。
离开的时间不定,他的心也越发飘忽了。
而中央白塔为了接手封寒离开的哨塔,一直在甄别适合的人选。
很快,封寒就收到新的人员变动通知,一位向导正在被调往边境哨塔。
这个向导成绩不错,能力可圈可点,没有不良处分,比北星乔那家伙不知好到哪里去。想到上一次的惊吓,封寒内心有了阴影,决定自己去接人。这次接人过程很顺利且沉默,新来的向导一言不发,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
封寒带着新向导登记资料。
北星乔率先瞧见封寒身边的新向导,除了有点意外,眉眼略带不爽,看不出其他情绪。
然后封寒便看见正给仪器抹油的白煜月。
白煜月扭头一看,视线移到封寒身边的人,先是惊讶地微微挑眉,然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白煜月并非没有笑过,甚至在封寒面前常常笑,但那总是充满着揶揄、自嘲与社交礼貌。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像是烘焙中逐渐膨胀的蛋糕,放松又透露着淡淡的快乐。
封寒一怔,好像一些过往认知被打成碎片。
身边带来的新向导擦过封寒的肩膀,直接冲过去,雪地靴踩在冰层上嘎吱嘎吱响。
他紧紧抱住白煜月,白煜月几乎被冲得往后退一步,但马上被对方的双臂勒紧。对方哽咽着说:“我以为你死了……我一直在想你……”
白煜月笑容被打断,脸上神情空白了很长时间。一会儿后,他才轻轻拍了拍怀中向导的背:“呃……我、我……我也想你……司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