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元末农民起义5(2 / 2)

虽然乍一看非常奇怪,但是在标注的红字和天幕的讲解下,大家还是很快理解了,是从极高的天穹中往下俯视的鸟瞰图。

那图渐渐变幻,显示了从秦汉到后世两千年来关陇地区的变化,从一片葱绿变得斑驳,甚至是北部出现一大片的黄灰色。

竟然会如此?!

[而黄河上游这种严重的水土流失,则导致黄河下游泥沙淤积越来越严重,到唐末五代彻底失控,最终,黄河灾害的两宋集中爆发。

尤其是中唐以来濮阳以东的下游河道淤堵严重,从中唐时期十年二十年一决,发展到赵宋建国开始的两三年一决。

赵大和赵二两兄弟对治河很重视,一方面下令在上游植树护林固土,另一方面在黄河下游大量设置到埽岸来控制,然而下游淤堵的问题,在没有工业挖沙船,靠手工根本不能解决。]

李世民:很好,他又有一个大工程要解决了。

只是不知这“工业挖沙船”是什么,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难道是拥有人力无法企及的挖沙速度?

不然想想那滚滚黄河的淤泥,确实不是靠人力徒手挖就能解决的。

毕竟他组织再多的民夫,也只能清理某一段的淤泥,不可能沉到河底去把沙子挖出来来降低河床。

不论大唐能存续多久,每一次黄河决堤带来的都是生灵涂炭,他想想都觉得心里难受。

还是好好规划一下天幕说的,在上游广植树木的方案吧。

种树固土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于是,出现了北宋“三易回河”的骚操作。简单来说,就是北宋君臣怕黄河决堤后不知道会改道到哪里,所以人为的想给黄河找一条他们觉得合适的河道。然而这是你们能办到的事情么?

于是修一回决一回,越修越烂。

直到南宋出了个名垂青史的大聪明--杜充。

那时北宋刚刚经历过靖康耻,完颜构跑到临安去了,北面只设了一些留守使。这杜充就是负责镇守北方前线大名府的。

然而他一不知兵事,没上过战场,二狂妄自大,颇有书生意气。总的来说,就是比纸上谈兵的档次还要低很多--最起码,人家赵括的理论知识挺能唬人的。

然后金兵铁骑一到他吓得直哆嗦,和幕僚商议后做出了一个碳基生物做不出来的决定:决黄河,阻金兵。]

秦始皇算看出来了,后世这些君君臣臣,可比他能折腾多了。

决黄河,可真敢想啊!

当初魏王故意派人来忽悠他修郑国渠都没这么离谱,好歹这是增加一项水利工程呢!

李世民本来在构想植树培土的规划,听到这里差点怀疑人生:他这里再怎么努力,也禁不住后人这么败家啊!

应天府的义军更是愤慨难当,如果是那些君王还只是从国家从朝政的角度上来分析,那他们就是实打实的受害者!

起义军大部分就是生活在黄河、淮河区域的,黄河时不时的暴怒他们可是深受其苦,原本只以为是老天爷的惩罚罢了,谁知道还有人推波助澜,如此把他们沿岸的几千万口子当儿戏!

“他奶奶的,别让俺知道这杜充贼子的祖坟在哪!”

[事实证明,金兵是个有斥候侦查的正经军队,人家看发洪水了就绕道继续攻城略地,可怜的只有当地被淹死的二十多万百姓。

你问为什么不提前疏散百姓?

金兵都打到家门口了,当然是老爷我的命比较重要。

而且,在一千年后,一位姓蒋的运输大队长,依然不吸取教训,再次决了黄河。自损一万,伤敌为零。]

秦始皇:呵呵,后世当真人才济济。

[后来元军攻南宋时,又小规模决了两次堤,导致黄河彻底不向北方流,而是经泗水汇入淮河然后出海,也就是我们熟知的“夺淮入海”,淮河河道窄,且经不住黄河那么多泥沙,河床渐渐增高,动不动就泛滥。

原本富饶繁华的两淮地区,经过这么几次折腾,成了一片泥滩,也就是“黄泛区”。

元廷正是把汉中、河南、两淮黄泛区划到一起,才成立了一个河南江北行省。]

朱元璋一家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后来活不下去了给地主当佃户,依旧是种田,因此他对农事颇为了解。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知道老天爷极难伺候,不下雨庄稼就长不了,发生大旱他们甚至连口吃的都没有。

可要是雨下的稍微多一点,那淮河连着几条支流就会发洪水,照样是一场灾难。

一样的难熬。

他只道天时如此,在这里讨生活的农民合该这般,却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种种缘故。

看来他以后管着应天府这片淮河流域,得好好治理一番河道与水利了。

[至正四年,中原地区连降暴雨,白毛堤、金堤等段发生大规模决堤,曹县及周围的地区变成一片泽国。

但朝廷没管。

因为北方多年战乱,十室九空,前面就说过北方人市的盛况,尤其元廷现在财政紧张,只靠着一点盐税和商税紧巴巴过日子,发大水那边又没有什么产出,所以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黄河可不惯你的毛病,你不修,它就越来越泛滥,受灾的地区逐渐扩大,到了四年后,甚至冲过阻碍,倒灌进京杭大运河,眼看着就要影响到天津附近的盐场了。

小铁锅坐不住了,一个是他们平时得靠大运河运输江南的粮食和赋税,一个是天津这边的盐场有税收。但修黄河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所以大臣普遍都比较反对,上奏说大运河不能用没关系,咱们可以走海运也是一样的,黄河先等等吧。]

“如此漠视民生的君臣,竟然还舔着脸占据中原!”王生喝完了阳春面,火气依旧没消。

宇文撇了撇嘴角,想说:你们太原王氏广厦万间,沃土千顷,名下佃户不知凡几,也没看出来哪里为民生着想。

不过想想家里的长辈来长安定居后,仗着爵位也一直在攒田地置铺面,就没说出口。

[结果你猜怎么着,浙江那边给了元廷一个大惊喜--台州的私盐贩子方国珍造反啦!而且他船队在海上所向披靡,连朝廷的运粮船都敢打劫,这一下子简直是断了大都权贵的口粮,偏偏水路他们又打不过,恨的直咬牙。

最后还是脱脱站出来主持大局:修黄河!

就这样,在山东河南地区遭受了七年的洪灾之苦后,朝廷终于想起来修黄河。]

“七年!”秦始皇重重敲了一下桌子。

七年了,那些遭灾的黔首在干什么,还不造反么?!

[元廷也不是没有明白人,当时的工部尚书拿了预言家的剧本,上奏说:那个地方的老百姓都被淹了七年,早活不下去,心里恨死朝廷了,现在把他们聚集到一起修河,我担心会发生比洪灾更可怕的事情。

脱脱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么?可要是不修黄河,大都勋贵断了口粮,那朝廷立马就得倒闭!于是只能含泪把他贬官,提拔了正经能做事的贾鲁来,专管治河事宜。

贾鲁确实有能耐,仅用了七个月就疏通了河道,解决了黄泛区,但代价是无数民夫浮尸白骨。他们不仅在监工的鞭挞下赶工期,还被贪官污吏克扣工钱和口粮。黄河暂时修好了,可不知河道了埋下了多少贫苦百姓的尸骨。

史书记载:“死者枕藉于道,哀苦声闻于天”。

终于,这些民夫在白莲教的指挥下,偷偷埋起了一个石人,要给天下一点震撼--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