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与当然不会真的给他喝凉水,只好把烫水兑成了温水。谢瑕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杯,觉得嗓子里的火灭了,便礼貌地冲他道谢,转身要往卧室走:“我回去了,你也早睡。”
谢珩与:“……”
都快烧糊了,还睡什么睡?!
他一把扛起了快烧糊的小叔,居然没费太大力气,这人身上实在没有几两肉,扛走或抱走都非常方便。
谢瑕只感觉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整个人都悬浮起来,这让他十分慌张,忙按住了差点滑落的眼镜:“放开,快放开我。”
谢珩与把他放在沙发上:“小叔先坐着,别乱跑,我打个电话。”
谢瑕疑惑不解:“我要回去睡觉,我好困。”
“你发烧了你知道吗?”
“啊?”
“……”
谢珩与不想再跟他说话了,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姜淮的号码。
谢瑕坐在一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额头很烫,可他的手也很烫,因此并没感觉到什么热度,但灼热的呼吸和绵软无力的四肢还是向他证明——谢珩与说的是真的。
他居然真发烧了?
因为淋了一点雨?
谢瑕有些无力,不太想接受这个事实,他浑身没劲儿,坐下就不想再动,干脆把沙发上&#3...
0340;靠垫抱在怀里,缩成一团开始闭目养神。
谢珩与电话拨出去足足半分钟才被人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明显没睡醒的声音:“深更半夜的,谁啊?”
“是我,谢珩与,”谢珩与语速很快地说,“小叔病了,你能不能过来一趟,越快越好。”
对面倒抽冷气:“病了?不是吧……这大半夜的,现在凌晨三点啊!”
“三点又怎么了?”谢珩与顿时有点急,“你的病人生病了,发烧,你作为私人医生,不应该赶紧过来给他看病?医院凌晨三点还有急诊呢。嗯,你要是不来也行,我们可以换一个愿意来的。”
这回姜淮彻底清醒了,他一声哀嚎:“别别别,我来我来,我这就来——呃,你大致说一下他什么症状?是着凉了,吃坏东西了,还是……”
“今天回家的时候淋了雨,到家以后就有点蔫,吃了感冒药,还是没抗过去,半夜就发烧了。”谢珩与说着又摸了一下谢瑕额头,“烧得挺厉害的,但是还能爬起来找水喝,我给他量个体温,你尽快吧。”
对面传来穿衣服的声音:“知道了知道了,你们等我十分钟。”
谢珩与看了一眼窗外,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外面还在下雨,你记得带伞,路上小心点。”
“好。”
谢珩与挂了电话,就感觉身边一热,扭头看见谢瑕抱着靠枕,身体已经歪到了他这边来,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他忙将对方扶正,轻声唤道:“小叔?还醒着吗?”
谢瑕没睁眼,只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哼。
谢珩与摇摇头,一边念叨着“就这样还说不让人照顾”,一边扶他在沙发上坐好,去找了体温枪来,连哄带骗地要给他试体温。
谢瑕由他摆弄,忽然感到耳朵被触碰,不禁一缩肩膀,下意识要躲。
谢珩与一把按住他:“别乱动。”
谢瑕想要挣扎,可不知道是他病中身体太虚,还是对方力气太大,完全没能挣开。
谢珩与给他测了体温,等看到上面的读数,不禁眉头皱紧:“可真行,睡前不是说好了觉得不舒服就叫我吗?”
谢瑕能听见他的话,但是不想理,也没力气理,他现在只想睡觉,想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靠着,找来找去觉得还是谢珩与身上最好,遂丢掉了已经被他抱热的靠枕,把自己黏在对方身上,试图汲取一点凉意。
谢珩与顿时觉得自己要烧着了,又不忍心把他推开——那感觉就像是最热的夏天家里没有空调,身边还有一只一定要跟你贴在一起的猫。
终是冒雨而来的姜淮拯救了他,前者把雨伞立在门口,一进门就看到了沙发上的谢瑕,这人唇色苍白,两颊却潮红,整个人都透出病恹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