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身上都还带着些许热气。
这张床相比于上京的那床,实在是太过狭窄,狭窄到即便是刻意不想要触碰,但是因为此时几乎呼吸相闻的宽度,也难免会剐蹭。
先前还不觉得,但是此时此刻,闻吟雪却感觉每次她翻身触碰到楚珣的部分,都会好似穿行过细密的电流一般。
原本还打算早些歇息,此时她翻来覆去,却始终都没有什么困意。
有点儿想念以前的玉枕了。
现在都没有可以抱着睡觉的物件了。
这么想着,闻吟雪又不免想到了今日早间,楚珣与卫凛比试的事情。
虽然她当时神色一如往常,但是看到楚珣的箭矢穿过白雉的时候,她看向那个时候意气风发,笃定到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的楚珣,还是觉得,她见到的楚珣,或许和旁人所见并不全然一样。
就比如,她总觉得楚珣是个小气鬼,脾气也不好,但是在旁人眼中,他可能是少年成名,惊才绝艳的威远侯府世子。
可是他在自己面前却又不是不一样的。
是为什么呢。
就只是因为他们已经成婚了吗。
闻吟雪思来想去,其实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只是感觉在自己面前的楚珣,好像更好接近一点儿,更有烟火气一点儿。
而楚珣只是偶尔展现在旁人面前的样子,在她眼中就很是让人惊诧了。
就像是今天。
她好像,也不免心下微顿几瞬。
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就感觉他站在那里,就是天生为人惊叹,从未有过败绩的天之骄子。
闻吟雪好像从来还没有看过他有什么犹豫的时候,也从未看过他成为旁人手下败将的时候。
这对于楚珣来说,可能也是从未有过吧。
毕竟他从少年时候起,就已经是备受宠爱,身份与寻常子弟截然不同的威远侯府小侯爷,就连母亲,都是声名显赫的长公主殿下。
可能他这辈子都很难会体验到当败将的感觉。
闻吟雪想。
乱七八糟想了很多,闻吟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楚珣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可能是今日他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想忘却都难。
就连流传的赞词,都难以描摹他当时的神态一二。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终于察觉到了一点儿倦意,逐渐了失去意识,陷入沉睡。
梦中好像回到了上京。
因为她终于抱到了之前的玉枕。
很凉。
尤其是盖着被衾的时候抱着,让她睡得
更舒服了。
·
第二日早间闻吟雪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楚珣就已经进了隔间沐浴,浴室间的水声淅淅沥沥。
怎么这才清晨,楚珣又前去洗漱了。
闻吟雪看了看隔间,也没多想什么,起身下榻整理了一下今日要穿的衣物。
等了片刻,才看到楚珣从隔间中走出。
闻吟雪有点儿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大清早就去沐浴了。”
楚珣看了她一眼,没应声。
闻吟雪道:“你看我干什么。”
楚珣随手将巾帕挂到木架之上,“这要问你,闻大小姐。”
问她。
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他沐浴这件事,怎么想也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吧。
她根本没有看过楚珣这么能颠倒是非的。
闻吟雪:“我这才睡醒,我这难道又碍着你了吗?”
楚珣笑了声,“你是才睡醒。但是闻大小姐,据我所知,你昨日睡着以后,拉我手臂十一次,抱我十六次,进入我怀中三十二次。你说,这和你有关系吗?”
“……”
闻吟雪看着他,楚珣的神色很淡,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也不像是质问,更像是已经认命了。
难道是真的吗。
自己昨晚,居然非礼了他这么多次。
她有这么过分吗。
闻吟雪心中思忖,但还是察觉出了一点儿不对劲,看着他问道:“那……就算是这样,我昨日上榻之前也沐浴了啊,我身上又不脏,你难道连碰都不能碰吗,你为什么被我碰了就要去沐浴?”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很有道理,“楚珣。你也要讲点道理好吧,我对你做了这些,和你要去沐浴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把这种和我没关系的错都推到我身上。”
“……”
“反正就是与你有关。”
说不过她了是吧。
闻吟雪双手环胸,“你这人到底讲不讲道理啊。”
楚珣点点头,回道:“不太讲。”
闻吟雪看向他,肯定道:“那就是与我无关。”
“有关。”
“……”
闻吟雪:“那你倒是说说和我有关在哪呢。”
楚珣思忖片刻,随后才漫不经心低回道:“因为你夜里靠过来了。”
他缓慢地咬重了一下尾音,“所以,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