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是无疾而终的暗恋，是注定失落的结局，和无法再成朋友的惨剧。

退一步，是一辈子的挚友，是青梅坦坦荡荡的诚挚情谊，是这辈子手牵着手，永远不会背弃彼此的美好未来。

宋阳灵嗓音沙哑，喉咙像摩挲出血，冲她勉强一笑。

“好。”

她又不是傻子。

谁都知道此刻应该怎么选择。

她看着宋清靠近她，轻柔揽住她的肩，光明正大握住她的手腕，那片雪被她轻而易举抓进掌心。

耀眼洁白的是雪，滚烫炽热红了眼、满脸是泪的倒霉蛋是她。

杯子被无意识挤压，液体溅出来，宋阳灵衣袖上黏黏糊糊一片脏污。

她自虐般盯着这一幕，宋清小心挡住车门顶框，扶着沈曦照纤细的手臂。

沈曦照坐进车内，奖赏似的对她露出甜蜜微笑。

宋阳灵的身体仿佛即将脱力，虚弱到站不住。

但这都无关紧要，重要的只有一个失魂落魄的倒霉蛋，刚结束了自己长达二十多年的暗恋。

但这件事，其实也不重要。

宋阳灵意识到的时候就太晚了，她披星戴月在梦里追赶，也无法让时光倒流，回到沈曦照认识宋清之前，回到沈家提出联姻之前。

回到青梅青梅两小无猜，年少的她将哥哥踹翻在地，把沈曦照抢着揽入自己怀中。

她豪情万丈，畅快挥手，沈曦照窝在她怀里，被宋阳羽恼羞成

() 怒的模样逗笑，那时，她以为自己揽住了整个世界。

车窗落下，沈曦照扭头看她，对她轻轻眨眨，“你如果有烦心事，不好意思当面说的话，可以半夜悄悄跟我打电话倾诉。”

说不了的。

当面都怯懦到说不出口的话，怎能在夜半无人时分，让自己失了神智，被酒精强行灌入勇气。

宋阳灵手指快要捏断了，强迫自己露出笑来。

“好呀。”

宋清知道她的心思，却不愿告诉沈曦照。她微微弯腰，挡住她看宋阳灵的视线。

除了占有欲之外，她也不想让她背负任何心理负担。

如果从始至终就不知道，那就永远不要知道好了。宋阳灵没有明言，想必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宋清对司机说：“叔叔，走吧。”

既然明知不会有结果，就没必要让沈曦照背负其他人的情感期望，没必要让她承受这份强加上去的负担。

宋阳灵退后一步，落回朋友的位置上。

她们还是彼此的好友，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坚不可摧，她们见证过彼此的喜怒哀乐，她们会是一辈子的挚友。

姐姐无知无觉也好，冷心冷肺也好。

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伤害到最好。

车远去了，沈曦照微微皱眉，“宋家最近好像没发生什么变故？”

宋清点头，“没听说过，她应该不是为家里的事情烦恼。”

她探出车窗，往后面看。

宋阳灵还站在原地，扔掉变形的咖啡杯，擦干了泪。她不愿向宋清低头，强撑着对她露出微笑。

像是在对她说，但凡松懈一点，她绝对会趁虚而入。所以要她对沈曦照好点，再好点。

好到让她心悦诚服，甘拜下风，心甘情愿退步，为她们这段坚不可摧的感情让路。

宋清收回视线，合上车窗。

“已经不哭了，姐姐放心。”

【——滴

检测到宋清负面情绪值+5

宋清当前总负面情绪值：45】

系统幸灾乐祸，凉凉提醒：【快50了哦，你最近还是小心点为好。】

沈曦照原还在想剧情，这段时间内，宋阳灵平安健康，宋家也无波无澜，她身边的圈子里，确实没发生过什么重大变故。

乍然听到这道提示音，忍不住蹙眉，转向宋清。

这狼崽子，又在发什么疯？

宋清神色无辜，与她对视。

伪装的功夫极深，从她的表情和神色上，完全看不出来她现在的心情如何。

【任务我在做，相机在我手里，能发什么样的照片，还不是我说了算？】

沈曦照对系统冷笑，又跟宋清说，“周五晚上的联谊舞会，我也会去。”

“姐姐选好自己的舞伴了吗？”

宋清下意识问出这句话，紧跟着就知道自己说了蠢话。

她慢慢抿唇，

失落垂下眼眸。

除了宋阳羽这个正儿八经的未婚夫，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做姐姐的舞伴？

就算姐姐不想搭理他，那还有宋阳灵和沈疏风呢。

这些人，论起关系来，哪个不是比她更得姐姐亲近？

“舞伴？”

沈曦照捏住宋清的下巴，仔细打量她的眉眼。

宋清的五官生得极好，不施粉黛，素颜便足以吊打一众人。

校花的称号，一般都是给那些长袖善舞、受人追捧的女孩。

若不是差距实在太大，以宋清冷冷清清、谁都不在意的性格，也不会众望所归，得以以高票得榜。

“对……舞伴。”

宋清本来还在低落，被她的眼神看得越来越紧张。

她刚做完坏事，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就只是盯着近在咫尺的绯红的唇。

唇瓣犹如娇艳欲滴的花瓣，饱满漂亮。

曾无数次被她采撷，亲口品尝过香甜的花蜜。

“舞伴啊，”沈曦照漫不经心点头，若有所思，“我都险些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唇形漂亮极了，看得宋清口干舌燥，理亏心虚。

温热气息靠近自己，芳香馥郁。

她胸口发窒，不自觉屏住呼吸。听沈曦照含着笑，指尖缓缓摩挲过她的唇，问她。

“宋清，你觉得我应该选谁，来当我的舞伴？”

看似是将选择权交到她手中，可姐姐的心思捉摸不透，她完全摸不清她的想法。

压根不知道，这句话是轻飘飘的玩笑，还是真的想要让她来做决定。

姐姐就是在故意作弄她。

宋清一颗心提起来，唇角下垂，可怜巴巴望着她。

她思考一瞬，貌似贴心地说，“宋阳灵最近心情不好，需要一段时间冷静冷静，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好了。”

那手指就贴紧她的唇，在她唇上轻轻弹了一下，轻微钝痛微不可查，犹如亲昵的小惩罚。

宋清侧首，细细密密啄吻着它，声音喑哑：“沈疏风也不行，这种场合，万一带坏小朋友了怎么办？”

明明是很正经、很单纯，象牙塔内的学生们组织的舞会，还有学校关注，不可能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

偏从宋清口中说出，就完全变了味道。

“小风已经二十了，”沈曦照指尖压住她的唇，往其内探去，戏谑笑道：“比你小不了多少。”

但比起性格单纯的沈疏风，宋清足有八百个心眼子。

宋清咬住她的指尖，不让她离去。

坏心眼的小狗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早有应对之策，胸有成竹开口。

“她毕竟身份不同，还是要注意的，免得哪天被人当成借口，用来攻讦姐姐，说姐姐故意想要教坏妹妹。”

被她这么一说，倘若沈曦照真这么做了，就真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

宋清压根没提宋阳

羽，一个个名字念过去，“丁依也不行……”

然后又用各种无懈可击的借口一一否决。

沈曦照看着她一本正经胡言乱语。

偏大学霸思维清晰，各种理由逻辑分明，完全找不到言语漏洞。

她忍不住笑起来，慢悠悠问，“她们都不行吗？那该怎么办呢？”

宋清吻着她的手指，从指根一直吻到指尖。潮湿热意湿漉漉蔓延开来，她的热情无可抵抗。

知道姐姐看够了好戏，心情不错，宋清立刻抓住时机，温柔握住她的手腕，抬眼看她。

情欲如没过头顶的潮水，宋清雾蒙蒙的眼眸勾引着她，想拉着她一同沉沦欲海。

以进为退，装乖示弱：“我行呀，姐姐。”

看这可怜巴巴的眼，黏黏糊糊的模样。

好像沈曦照如果拒绝她，宋清今晚就会钻进她被窝里，捏着她的被角，偷偷掉眼泪，给她来个水漫金山。

系统提醒道：【崽，别心软，原剧情里，你可是邀请了宋阳羽。】

【我已经邀请了。】沈曦照还带着笑，轻轻揉了揉宋清脑袋，语气漠然。

【他是该在场，欣赏自己的未婚妻和绯闻女友，一起共舞的浪漫场景。】

系统看不明白了，犹豫道：【那你怎么还邀请宋清？人设ooc值......】

【我有个想法，需要验证一下。】

关于原剧情的发展，人设ooc值的局限，沈曦照心里有个猜测，亟待证实。

她想拿回自己做任务时的主动权，这次，就算是一个小小实验。

宋清又吻住她，温温柔柔问：“姐姐觉得呢？我行吗？”

系统恍然间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紧张道：

【曦曦，你先别冲动，好歹跟我商量一下详细内容啊。】

在宋清忐忑不安的视线下，沈曦照缓缓抚上她的眼眸。

柔情蜜意，温声道。

“你当然行，我的舞伴。”

【——滴

人设ooc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