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 / 2)

泪失.禁体质真的很烦。

泪好像失去控制的洪流,连成串,又连绵成线。这样看起来真的好可怜,气势不剩半点,生气也生得没一点震慑力。

沈曦照情知如此,却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身体在buff下的本.能反应。

唇也热,眼也热,沈曦照控制不住想,再这样下去,她晚上该怎么见人?

宁从霜倒无所谓,让宁阿姨宁叔叔......尤其是被宁爷爷看到,这样肯定会很明显的红.肿咬痕,她以后该怎么做人?

她在心里骂了拖后腿的buff一万遍,泪却诚实地一遍遍浸烫眼眶。

眼皮在发烫,热到沈曦照心悸,眼前陆清柔和的神情逐渐模糊,隐约看到她在笑,得不到回答,手按住她被咬红的唇,轻柔摩挲。

“姐姐,难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陆清得不到回答,显然生气了,可笑愈发柔和,手换成唇,齿又接上来,齿尖含.着姐姐脸颊,惩罚似的碾.磨。

磨得沈曦照浑身发软,下意识偏首,要躲开,陆清很快追过来。

手伸过来,不容置疑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腕,死死压.在在脸侧,动弹不得。

陆清想咬死姐姐,念头生出来,齿尖立刻开始发痒。动作尚未实施,心先酸涩起来。

她没直接表露出情绪,语气异常亲昵:“好、姐、姐,不想承认我们的关系吗?”

简短三个字,甜甜腻腻,黏糊地快要化了。她叫得暧昧不明,话在舌尖辗转,唤得意味深长,像一道电流径直穿透沈曦照脊背。

曼妙身体微微扭转,想避开她过于灼热的眼神,以及她带来的深重压迫感。

泪又涌出来,沈曦照语气倒很冷静,与她湿润通红、脆弱含泪的眼眸截然不同。

“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陆清被问住了。

她垂首,有点怔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总归不太好受。视线的焦点散开,又凝聚到姐姐脸上,手指无意识按压姐姐唇角,认真观察她此刻的表情。

要说她们是姐妹......可姐姐妹妹什么的,到底只是名义上的,没半点法律效力。倘若不承认这段关系,也没任何办法进行约束。

但要说别的?正儿八经的恋爱关系?

情人爱人恋人?

陆清连自己都骗不过,爱人什么的话,听着就想发笑。

她们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瞧着姐姐好像对她有那么点上心,与对待别人不同,似乎成了姐姐眼里独一份的特殊,但姐姐只是被迫、被她强行困在身边。

真要说喜欢或爱,着实荒谬。

连习惯两字,都比这些荒唐的话听起来悦耳动听。

“明明是我在询问姐姐。”

陆清有点委屈,姐姐狡猾地将问题抛了回来,陆清从主动者变成被动者,主动权被姐姐夺走。虽然是相同的语句,

却感觉自己在姐姐面前矮了三分。()

姐姐轻轻松松反问她,眼神冷淡,温柔抚摸她脸颊的动作却又带着三分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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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微微侧脸,像只乖巧温驯的宠物,乖乖蹭了蹭姐姐的掌心。

“可以算是炮.友吗?”

陆清享受了姐姐主动带来的好处,吞下姐姐抛来的甜头,就得绞尽脑汁,使劲儿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苦恼举例:“或者,是姐姐发泄欲.望的工具?”

她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着调,沈曦照捏住她脸颊的手不自觉用力,轻柔抚摸很快变成挤压,皱眉掐住她脸颊上的软肉。

“我哪有这样?少污蔑我。”

“不是吗?不是这样,那是哪样?”

陆清神色无辜,与她对视,好像乖过头了,不反抗不辩解,听话问:“我实在想不出来,姐姐可以提醒一下吗?”

她松开她的手,抬起手臂,像小孩子上课提出问题,认真举手:“我很聪明的,只要姐姐提醒一点点。”

拇指和食指并拢,中间那道几乎看不出的缝隙,不知道是在哄骗谁。

“一点点就够了,我就能明白姐姐想要表达的意思喽。”

沈曦照听她在那儿一本正经胡扯,听得实在头疼。咬了咬牙,手撑住她的肩膀,往外推。

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直接气笑了,一指门外,不容置疑:“出去。”

发烫的体温隔着薄薄衣服,传递到陆清身上。姐姐的脸颊因那一层薄怒,泛起淡淡红晕,将那抹看得人心惊胆战的脆弱揉碎了,色彩鲜活生动。

陆清握住姐姐的手,生气的姐姐也让陆清格外心动。

她好声好气道歉:“姐姐别气别气。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

她不再说煞风景的话,知道姐姐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再闹腾下去,真就偷鸡不成蚀把米。

吻细密连绵,从沈曦照的指尖往上蔓延,陆清轻柔捧着她的手,眼神专注,怜爱的动作像在亲吻什么稀世珍宝。

褪去一开始的激烈,温柔倾覆住她的脸颊、下巴、唇畔,散落身上各处。

陆清要习惯性按着姐姐的手,即使姐姐并未抗拒。掌控欲似乎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嘴上说着改了改了,总会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刻,露出些许小尾巴来给沈曦照看。

她只有一只手空着,吻姐姐的同时,另一只手解了半天领扣,没能解开,只好暂时停下动作,看向姐姐。

一边抱歉说:“对不起呀,姐姐,我会小心,不会伤到你的。”

一边手指用力,在姐姐颤动眸光的注视下,硬生生将扣子扯断。

圆润纽扣拖着半截线的尾巴,远远飞掷出去。陆清喘了口气,手上力道稍稍松懈,给姐姐留出活动空间。

空气黏稠静谧,陆清呼吸困难,手肘小心撑在姐姐身侧。短暂间歇里,她感受到姐姐挣开她的桎梏,抚上她的脸颊。

陆清有些恍惚,怔然望着

() 姐姐眼睛。姐姐的动作格外温柔,含着莫名的怜惜之情,好像在安慰一只伤痕累累的可怜流浪狗。

温热掌心擦过睫羽,陆清本能眨了下眼。

姐姐捂住她的眼,如豆灯火在视网膜留下小小的光斑,模糊发亮,像一轮小小的太阳。

视线没入黑暗的一瞬,她听见姐姐轻声问:“陆清,你有什么想要的补偿吗?”

陆清的思想逐渐离她而去。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发热的大脑瞬间冷却下来,陆清眨了眨眼,又眨眼,小口小口吸气,努力平缓呼吸,声音透出一点哑意。

“补偿?”

她怔愣在这里,被姐姐柔若无骨的手掌轻松封印进黑暗里,犹如被封进琥珀里的虫子,一动不动。

那些尘封二十来年的情感,突然从布满尘埃的角落里激荡上来,陌生的酸涩感如潮水涌动,她突然有点喘不上气。

她就着姐姐的手,像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只会本能跟随姐姐的指引,缓慢重复:“补偿?”

什么情况下,才会想到补偿二字?

是在知道自己做错事的情况下。

补偿的潜台词是,“我知道我做错事了,我明白我有伤害到你。”

或许会有歉意,或许没有,或许只是单纯想起这件事,或许这粒飘散在心脏上的尘埃,突然漂浮到眼前,在心海中激起波澜。

但补偿的意思,就是“我明白我从前做错了,我愿意为此付出努力,期望得到你的谅解。”

做不到谅解,释怀也可以。

陆清不堪重负,像一头被压弯脊背的兽,头颅无力垂了下来。姐姐的手还盖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似乎听到她压抑在喉间的哽.咽,用力搂紧她。

紧紧搂紧她。

“姐姐怎么。”陆清尽可能保持平静,下巴凭感觉摩挲着,一路轻蹭过去,成功搭到姐姐肩上。

姐姐的体温很暖,太阳的温暖几乎驱散一切湿冷,坚实的手臂毫不动摇,为她支起一座避风港。

陆清埋了进去。

嗓音刚开始颤意明显,很快镇定下来,眉眼和唇角一同弯起。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

陆清喘不上气。

呼吸短促,胸口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肺部似乎出现什么十分糟糕问题,难以担负起身为器官的本职工作,为身体摄入更多氧气。

她低低咳嗽着,酸涩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涨得浑身都痛。数不清过去有多少次在梦里做过这些荒诞的梦,梦里姐姐认认真真跟她道歉,发自内心为自己对她施加的伤害难过。

像一场连梦到都觉得虚无缥缈的梦。

伤害已经造成,伤害无法弥补。

道歉没用,忏悔没用,弥补没用。

陆清知道,可还是想问姐姐要一句真心道歉。纠缠在血管里的阴霾如影随形,鬼魂般时刻缠绕着她,将她拖进更深一层梦魇

潜意识还记得姐姐的问题,陆清乖乖回复,声音很轻,很空,“噢,姐姐,我没有什么想要的补偿。”

可姐姐太坏了。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算是伤害。

甚至有时,连陆清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太钻牛角尖、太苛责姐姐了。

沈父不负责任,她的衣食住行皆由姐姐一手安排。从内到外,仔仔细细,从不曾有半分疏漏。在这些事情上,姐姐永远给她最好的一切,从来没苛待过她。

只是偶尔要承受姐姐的一些小情绪而已,这难道不是她应该做的吗?

时刻耿耿于怀的自己,是不是才是真疯了、出现心理问题的那个人。

其实这些很正常的,对吗?

她脑海乱糟糟的,无时无刻都有几个小人声音尖利,吵吵嚷嚷。

你明明也很享受的!有道声音厉声指责。

没有,没有,我很难过的。

你说谎!你是坏孩子!姐姐差点把你淹死的时候,你不都快乐到快要高.潮了?

才没有!

陆清下意识反驳,越不假思索,越心虚至极。最隐秘的秘密被赤.裸裸揭开,陆清用来蔽体的那层体面人皮被割得千疮百孔,快要碎掉了。

另一道声音格外严厉。

姐姐让你下跪,确实是你先做错了事儿,难道姐姐有故意刁难你吗?

姐姐才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谁让你不听话的?如果听话,姐姐才不会这样对你!都是你活该!

确实是这样。

如果不是看到姐姐和别的同学亲昵,赌气不等姐姐,先行回家,姐姐不会这样对她。

是她有错在先。

陆清本就不坚定的意志开始动摇了。

搂着她的手臂用力,姐姐坐起来,陆清如在梦里,眼前的世界陷入朦胧,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不清本来面目,思绪飘荡在天边,眼泪倒是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姐姐好像在担忧叫她,但陆清耳旁只有剧烈晃动的水声。

水开始涌入口腔和鼻腔,陆清又忍不住咳嗽,本能尝试吞咽起来,清除侵.入呼吸道里的水分。

在清晰地、翻绞的水声里,她听见姐姐柔声说:“乖孩子,难受的话,记得告诉我喔。”

陆清有点难受,将脑袋更深地埋进姐姐怀里。把泪都蹭到姐姐身上。

“姐姐,我好难受啊。”

但在记忆里,这句话始终没说出口。

每次刚一张口,下一秒,头又被按进水里。水流灌进来,陆清呛一肚子水。

“是因为你做错了,我才会惩罚你。陆清,你是坏孩子,坏孩子需要纠正。我是姐姐,有责任引领你走上正途。”

那双手平稳有力,死死箍着她,陆清浑身脱力,根本挣不开。手臂像项圈勒紧她的脖颈,扯得她喉咙泛疼。

陆清开始点头。

模糊的意识还在想,姐姐太温柔了。

果然她是不听话的坏孩子。

坏孩子做了什么呢?

坏孩子偷藏了别人给姐姐的情书,清隽俊秀的笔迹,字字真挚,陆清看得怒火中烧,撕碎还不够,将所有方正的字用刀割破,撒进肮脏污泥里,用脚尖轻蔑地一寸寸混合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