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监控室的安室透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冷下了脸。
他拿出手机拨通诸伏景光的电话:“他们果然去找松田了。”
“来了吗?”诸伏景光精神一振,心里竟然有些期待。
“不要被骗了。”安室透说。
“放心,他们绝对骗不了我。”诸伏景光坐在重症监护室的椅子上,旁边就是松田阵平的护理床,对上他有些好奇的视线,诸伏景光说,“我先挂了。”
“ok。”
“谁的电话?那个金发混蛋?”松田阵平看到他挂了电话,立即说,“他从我住院开始就没来看过我。”
“你这不是挺好的?”诸伏景光假装没听出他的试探,“听说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松田阵平不吭声了,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从早上开始,医院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半个小时之前,明显增多的警察让护士们议论纷纷。
重症监护室看似没有受到影响,医生没有增多,护士也照常工作,但松田阵平还是能感受得到那隐隐约约紧绷起来的气息。
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他怎么了。
来看他的班长接到电话匆匆离开了,说是来替换他的诸伏景光嘴又比谁都严实,根本撬不开。
看到诸伏景光一如往常的笑脸,松田阵平郁闷地把脸别到了一边。
等他好了,他要把这几个家伙全都揍一顿!!
感受到他的视线离开,诸伏景光缓缓收起了笑容,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紧张的蜷起。
并不像他和安室透电话里说的那么轻松,事实上他现在都快紧张死了。
如果易容来的真是二号……诸伏景光迅速回忆起警视厅里的同事给他贴的标签,疯狂,胆大妄为,毫无顾忌……
他会不会在这里动手?
他是想劫走松田?还是杀掉松田?
又或者像是零猜测的那样,来告诉松田炸弹犯的信息,引诱他去杀掉炸弹犯?
连零都被那人的手段耍得团团转,他真的能阻止那人吗?
诸伏景光的手渐渐握成了拳。
就在他充满紧张和戒备的时候,秋元秘书扶着今鹤永夜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我不要穿这种东西。”
今鹤永夜被护士套了一层中严严实实的防护服,也不知道是怕他腿上的伤感染,还是怕他的伤感染到别人,他一脸不爽地扯着防护服的带子,“这么麻烦,我还是不看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想找借口不去做手术,秋元秘书怎么可能让他如愿,生拉硬拽也要把他拽到松田阵平的面前!
他一把钳住今鹤永夜的胳膊,手上略微一用力,今鹤永夜的身体不得不朝他的方向倒
() 过去,然后被他这样拖拽着来到了松田阵平的病床前。
诸伏景光刷地站起。
这也太紧张了吧?今鹤永夜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诸伏景光忙说:“我是他的朋友,请问你们是?()”
为了防止身边的小少爷再整出什么幺蛾子,秋元秘书抢先说:“我们是来看手术效果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听到手术二字,松田阵平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微妙地扭曲了一下。
在被那人捂住口鼻的时候,松田阵平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然而一睁开眼,他看到的却是熟悉的天花板。
晕倒前还遇到过的护士站在他的病床前,亲切地询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班长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神焦急地望着他。
如果不是贺卡上那突然多出来的笑脸——
松田阵平一定会以为那就是一场梦。
就只是他因为手术麻药而产生的幻觉。
然而他知道不是。
那人是来杀他的,但到了现在……恐怕目标已经不止他一个了。
回想起昏迷前隐约听到了“同期”这个词,松田阵平心里一凉。
再看看诸伏景光在自己面前严防死守的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懂。
他也转过头,打量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两人。
一眼看过去最显眼的就是年轻人头上的红毛,还有他缠满了绷带,看起来比松田阵平还惨的腿。
搀扶着他的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戴着眼镜的样子看起来很干练,即使向后梳的头发已经因为身旁的年轻人变得有些凌乱了,他的神情依旧冷峻,带着说一不二的精英气息。
松田阵平心头一跳。
难道这是……
“我们小少爷下午也要动手术,他的手一年前因为意外受了伤。”
说着他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年轻人连忙露出了一个乖巧又无辜的表情。
诸伏景光仍然半挡在他们的面前,“一年前受的伤,现在才想起来做手术?”
“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医生。”秋元秘书说,“少爷手上的伤不算严重,没有影响到日常生活……”
“怎么没有影响了!”今鹤永夜抗议,“影响到我看片了!”
看什么片才会用到手啊?诸伏景光的表情出现了些微裂痕。
秋元秘书一脸头疼:“请您不要再说了!”
“我又没有说错,”今鹤永夜说,“看电影的时候不能吃零食很痛苦的好吗?”
他有些不满地把手抽出来:“算了算了,都说了没什么好看的,走了……”
他一只脚站立,另一只脚上从小腿开始就缠满了绷带,微微抵到地上,似乎是想就这么跳着走,秋元秘书赶紧把他拉回来,按在松田阵平旁边的椅子上。
那张椅子是刚才诸伏景光坐的,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他坐得离松田阵平有多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秋元秘书的身上。
() 看到他借着年轻人靠近松田阵平的一瞬间,诸伏景光心中疯狂拉响了警报。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抑制不住动手了。
诸伏景光神色变幻,看到秋元秘书被身边的小少爷缠得分不出半点精力,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无声地站到松田阵平的身侧,听到秋元秘书说:“我们就问几个问题,问完马上就走!”
“几个是多少个?我的拐杖呢?你把我的拐杖丢到哪里去了?”
“没有丢,我让护士放在门口了!”秋元秘书头疼地望着面前的小少爷,看到他张嘴想要说话,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想要把他的嘴给封住的冲动。
看到秋元秘书面色不善,今鹤永夜赶紧闭了嘴。
“行吧行吧,你快问吧。”今鹤永夜说,“要不我帮你问?动手术是什么感觉?”
他说着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没什么感觉。”
他回答得轻松又无所谓,眼神却不住地瞥向秋元秘书的方向。
今鹤永夜觉得有趣,又问:“那你的手现在能动了吗?能感受到东西吗?”
“还行。”
松田阵平敷衍地回答着,眼睛仍然望着秋元秘书那边,这时他忽然听到年轻人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那打了麻药,是不是会看到很恐怖的东西呀?”
他的声音离得很近很近,松田阵平心里一惊,微微抬眼就对上了他漆黑的目光,眼底冰冷而又凉薄。
他把手按在床上,身体凑近松田阵平,像是对他很感兴趣似的,眼神专注地望着他,脸上还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然而松田阵平却感觉不寒而栗。
他从来没有把麻药的事情跟别人说过。
只有一个人看出来了!
“你——”
“不能离那么近!”诸伏景光赶紧过来拉他,“你的防护服没穿好,离太近了身上的细菌很容易感染的!”
松田阵平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防护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扯掉了。
诸伏景光的手还按在他的肩膀上。
松田阵平刚要叫出声,手上就传来了一阵微凉的触感——是一个圆形的金属,很小很小一块,中间有些微的凸起,像是什么按钮……
炸弹起.爆.器!
松田阵平脑子里瞬间闪过了一个词汇,他脸色微变,看着那年轻人被诸伏景光搀起来,连人带椅子拉远了一些。
那个微凉的起.爆.器也从松田阵平的手中消失了。
除了松田阵平,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东西被他收回了袖子里。
他被诸伏景光按在椅子上,面对诸伏景光有些指责的目光,笑容灿烂地抬起手:“好了好了,我不会再动他了。”
他的手上已经空无一物,松田阵平不知道他把起.爆.器到底藏在了哪个口袋里,炸弹又是埋在了什么地方。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冰凉。
“我会乖乖的。”
他说着看了松田阵平一眼,笑容烂漫而又意味深长。
“我保证,乖乖的,什么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