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见面。
后来汪泽月在山上拍的那组风景照火了,但没人知道还有另一张照片。
是同样的背景,却多了一个人的背影。
后来他们也在公司碰到几回,但说实话,即使有联系方式也没什么交流,最多就
() 是寒暄几句,大多情况下只有问好完了匆匆而过。
本来也就没什么交情。
——因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谭轶这样想。
——因为唱歌和电影是两个行业,汪泽月这样想。
不过谭轶出新歌爆了的话,他倒是会去听一下。
可惜谭轶统共也没出几首新歌。
时间默默流逝,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几乎碰不到面了。
汪泽月几乎要忘记这个人,他那时忙于《镜中花》的准备工作。
好像也偶然间看到过谭轶的负面新闻,是什么“和同期……”?
……他没什么深刻的印象。
——直到真正意义上的第三次交集。
非常突然。
毫无征兆。
是在公司年会的酒店里。
汪泽月打开电子门锁,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膝盖艰难喘气的人。
耳朵红,脸也红,衣服上有水渍,简直狼狈不堪。
他听到声音似乎吓了一大跳,猛地抬起原本低得几乎要折断的脖颈。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汪泽月,起伏的胸口倏然顿住几秒。
表情先是凝滞住,再是一片空白,最后变成近乎崩溃的神色。
如果在房间里的不是谭轶,汪泽月大概能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是哪一方往他这里塞人。
但如今在房间里的就是谭轶。
他反而也愣住了。
汪泽月缓步走过去,与此同时,谭轶扶着沙发背站起来。
“是什么情况?”
“您……”
谭轶被他问得一怔,原本那种绝望感骤然消退大半。
“……您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说。”
那个时候,汪泽月才知道谭轶最近为什么没怎么出现。
是他同期的另一个偶像搭上了公司高层……在黑料、网暴和资源减少的前提下,谭轶能有现在的状态简直可以称得上心理素质强大。
不知道他经济人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也许是见过自己在公司和谭轶打照面的情形——毕竟汪泽月在公司一般也不会跟谁寒暄点头——于是默认了汪泽月对人有想法。
是在酒桌上被下的药。
谭轶的反应其实已经很快,一察觉不对就迅速离开回房。
没人拦他。
因为从一开始,给他的房卡就是汪泽月房间的。
“是公司高层的问题……我也有疏忽。”
汪泽月上下看了看眼前人的状态:“这件事我会处理,关于你的资源和舆论……原本该是什么样就会是什么样。”
“您……”
谭轶似乎没想到他说得这么轻巧。
——他在察觉有人进来的瞬间就明白了经纪人的算盘。
但因为最开始脑子里一团浆糊,眼周也都是热汗,他尚未看清来人是谁。
看清是汪泽月的那刻才是真的绝望。
不仅因为汪泽月才是新泽实质上的老板,还因为……
还因为什么呢?
就凭那一张照片和几次寒暄么?
他尚未想清楚,便听到了汪泽月问他什么情况。
“……”
那一秒的感觉好比从地狱回到人间。
然而,更在他意料之外的,是汪泽月说会处理这件事。
死局就这么……过去了?还顺带解决了资源待遇问题。
什么都不用付出?
汪泽月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淡声道:
“你知道我的性向吧。”
“是……”
“你难道愿意?”
“!”
心里是本能在抵触的,但等到真正被对方直白点出的时候,谭轶却觉得莫名难堪。
可为什么?……
在汪泽月的注视下,他低声道:“是,我不愿意。”
汪泽月仿佛早就知道他的想法。
“所以,不用。”
“我——”
谭轶也不清楚自己下意识接话的原因。
但说了一个字,又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好。
汪泽月看了他一眼,好笑道:
“还不走?如果想借这里的浴室也可以。
“才刚成年,不为难你。”
“……”
谭轶愣住了。
他在这个瞬间觉得——
汪泽月好像在把他当小辈看。
但明明……只大了几岁吧。
他莫名嗫嚅一句:“……十九了。”
汪泽月回视他。
谭轶忽然心底一突突,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会多说这样一句话。
在汪泽月似笑非笑的眼神下,他狼狈道:
“谢谢小汪总,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