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晚上你的后辈找你求救呢?你又接到了任务,上面说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被困在了某个地方,让你去祓除咒灵。”太宰治语气相当温柔,絮絮叨叨地假设完一堆情况,又笑起来:“那你就没法呆在家里了。”
[长命百岁。]
“没办法。”七海建人看了他一眼,十分平静:“这就是不能回避,不得不去的情况吧。”
这样一个人,当他决定要做什么。
——即便是太宰治也拉不回来。
太宰治终于笑出声。
他捋了一下头发,手指扯到了缠着眼睛的绷带,黑色外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太阳又落下去一点,已经隐没在对面高大的建筑物后面,那恰好是七海建人工作的地方。
大楼的阴影将他们站着的地方和其他地方分割开来,男人的鸢色瞳孔没了光照着,暗淡一片。
脑袋似乎有点沉闷,之后回去得让中也带点药回来,毕竟明天还要和织田作见面,他想。
[——长命百岁!]
“没关系的。”太宰治转过身,摈弃掉脑袋里的声音,侧着脸去看七海建人,嗓音爽朗而又快活:“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我现在有些其他方法,简直可以说和魔法一样,所以你想做什么都行。”
“啊啊,好困。”他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又将手收进兜里:“我想在这里睡一会。”
他及时赶在七海建人前面开口:“就在天台,顺便一提,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向你保证,毕竟我回去以后还有工作要做。”
他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雀跃地眨了眨眼睛:“毕竟我也算是上班族了。”
七海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天台的门却被人礼貌地敲了两下:“我切了西瓜,你们要吃吗?”
太宰治毫不意外地冲着来人招了招手:“呀,我正准备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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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没费多少口舌就打发走了七海建人,理由是五条悟喝醉以后不小心敲碎了另一只西瓜。
夏油杰没有五条悟救人的想法,他以前偶尔会因为看不下去太宰治找死,或者出于一些对年轻人的爱护提醒一声,但要是太宰治有一天寻死成功,他也没不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直到他站在太宰治身边时,也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油杰:“你找我有什么事?”
太宰治打量了他一遍,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但这副模样反而让夏油杰没再那么不适,他习惯性地扯出一抹笑。
太宰治动作一顿,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转过身。
“我以前对你下过诅咒,并结下几条束缚。”
夏油杰笑容微凝:“怎么?”
太宰治微仰着头,眺望着远方,不容置疑道:“我会和你做个交易。”
眼下的局面已经他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他很早之前就接受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原来的世界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也是个巨大的谎言,其中一些事谁也无法阻止。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成功。
所以他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敢于打扰他的计划的因素。
夏油杰顷刻间迟疑了一瞬,他们之间的束缚导致他根本不能违抗对方的命令,所以眼下太宰治的举动纯粹是多此一举,他挑起一边眉毛,想问问这人又计划了什么阴谋。
太宰治漠然地:“我还没允许你开口。”
他轻描淡写地说:“三天后,我需要你确保五条悟不在东京,随便你使用什么手段,虽然我对高专的学生没有什么恶意,然而为了确保所有计划顺利进行,我之后会将他的学生所在的地点发给你,至于他们的弱点……”
“你不需要我来教你,对吧?”
“我也需要一个理由。”夏油杰冷静地说:“一个让我再去找死一次的理由。”
“这个时间的我本来计划着去找能够封印五条悟的咒具。”太宰治说:“为此,他需要一个便利的方式进入禅院家的内库,恰好禅院莲的死亡让禅院家有了合适的借口。”
“我对封印五条悟没有兴趣,但过去的太宰治却必须去一次禅院家放置封印物的地方,如果五条悟也呆在这里,他势必会阻挠禅院家前来问罪的人。”
“你不会死的。”太宰治的声音有种冷淡的质感:“我的命令是绝对的,而我的预言也不会出错。”
“作为交易内容,我会解除你身上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