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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昨日岑母分明是说让岑煊带着他和知知游湖,容珺原以为就他们三个人,没想到上了画舫,才发现不止妹妹也在,就连温延清也在。
好好的三人游,一下就变成了六人游。
知知看见钟钰和容静姝,倒是很开心,姐妹仨一下就凑在一块,彼此手拉着手谈天说地。
容珺脸瞬间就黑了一半。
岑母的用意原本是让他与知知培养感情,谁知道岑煊居然如此不解风情,找了这么多人来。
他怀疑这位未来的大舅哥是故意的。
岑煊似乎是察觉到容珺的不满,挑了挑眉,一脸耐人寻味的看他:“嗯?容大公子有话想说?”
容珺薄唇紧抿,面无表情&#3
0340;进到画舫,在看见少女眉开眼笑的模样时,心里那股无名火瞬间消失无踪。
既然她答应跟自己出游,那应该是对他有好感的吧?
容珺落座的位置刚好就在知知对面。
早在他进来时,知知就发现了,不止发现了,还整个人莫名紧张起来。
青年刚进来时一身寒气,眉眼倨傲,与自己四目相接时,眉眼却瞬间温软下来,就连周身气息都温柔起来。
她呼吸窒住一瞬,脸颊悄然无息的热了起来。
知知无意识躲开他的眼神。
温延清及岑煊在此时进到画舫,容静姝与知知一如往常地喊道:“景德哥哥/二哥哥。”
两个可爱的小姑娘,同时笑盈盈的看向温延清。
容珺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长睫下的阴影却带着几分郁色。
有三个小姑娘在,画舫内自然是热闹极了,知知也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和尴尬,头一回觉得阿兄还是疼她的,居然还怕她难为情,特地找了这么多人过来。
容珺倒是很安静,只有在席间默默夹了几道知知爱吃的菜到她盘里。
画舫来到湖中央时,知知见下人们突然抬了把古筝进来,不由得笑着看向容静姝:“静姝可是来了兴致,要弹上一曲?”
知知虽然讨厌学规矩,可是该会的棋琴书画倒是一个不落,当初她与容静姝能那么快就成为好友,除了对彼此有好感之外,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两个人都喜欢音律。
容静姝茫然摇头:“不是我。”
钟钰也立刻摇头:“别看我,我虽然会弹琴,却不会古筝。”
知知如何也没想到,最后坐到这把古筝前的居然是容珺。
他今日一身白衣,神情冷淡的坐到古筝前时,倒真有几分架势。
青年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缓缓拨动细细的琴弦,婉转低沉的琴音从指尖泻|出。
知知通晓音律,很快就听出容珺弹奏的正是凤求凰。
乐曲动人心弦,她看着青年眉眼微微低垂,专心弹奏的模样,只觉得脸上的温度不断地上升,烫得灼人。
容静姝显然也没想到兄长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弹奏凤求凰,讶异过后,捏着帕子掩面无声笑了起来。
见到知知羞涩的垂着眼,似乎想起身往外走,容静姝立刻伸手拉住她:“知知,你既与我一样都通晓音律,必然知道这曲‘凤求凰’代表着什么。”
走便是拒绝,他便会知难而退。
知知咬了咬唇,有些难为情的跺了跺脚,小声嘟囔:“不是说好十天后再给答复吗?哪有人这么犯规的,第一天出游就弹凤求凰。”
说完之后,她虽满脸羞赧,却是乖乖坐了回去。
声音娇娇滴滴,充满了害羞,没有任何不悦或拒绝意味。
容静姝这才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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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岑父听闻容大公子在求亲的隔日之后就弹了凤求凰,当场就笑了:“这位容公子似乎跟传闻中的冷静沉稳不太一样。”
岑煊心想冷静沉稳个屁,要是他知道容珺会一眼就看上自己妹妹,那日上元节肯定不会带她出门。
不过是见了一眼就开始穷追不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已经相识多年。
岑母也跟着笑:“是不太一样,老爷昨日不在,没见到我准备推掉这门亲事时,他那六神无主的模样。”
岑父讶异的挑了挑眉。
这位容大公子他是知道的,入仕不到一年,就从翰林院编修升光禄寺少卿,三年不到,就又升国子监祭酒,看起来并非不学无务的纨绔,应该不至于这么一点小事就六神无主才对。
岑父笑了笑,问岑煊:“那么知知意下如何?可走了?”
岑煊一脸不爽:“没有,妹妹全程听完了,后来容子玉送她回府时,塞了一块玉佩给她,她也收下了。”
收下时,小脸还红扑扑的,笑得可开心了。
岑父岑母闻言相视一笑。
之后议亲的事,自然一切顺利,只是知知还要再九个月才及笄,就算两家定下亲事,成亲的日子也最快也得明年正月。
两家有了婚约之后,容珺便可名正言顺约佳人出门,可惜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容易害羞,两人独自出游的时间很少,每次不是有岑煊夫妇跟着,就是有温延清跟着。
偏偏一个是他的准大舅哥,一个是他的挚友,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推拒。
就连七巧节,都是六个人一起过的,容珺简直快郁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