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几日谢淮清在承恩殿,兰微霜已经攒了几天没看了。
反正递上来的折子涉及的事情,都是已经处理过了、不是必须要兰微霜做什么决定的,若是有要紧事,朝臣会直接面圣。
几天的折子没看,攒下来也挺显眼。
晚膳后,兰微霜想了想,便让谢淮清把那些折子拿到软榻边,简单翻了翻。
谢淮清人就坐在软榻边,还是在雕刻他的玉石。
兰微霜看奏折,没有避讳谢淮清,谢淮清便也没有特意回避,不过也未曾有意去看。
看了会儿折子,兰微霜觉得眼睛有点累了,目光一转,颇有沉迷声色、昏君之相地叫谢淮清:“谢将军,你来念给朕听吧。”
谢淮清微微一顿,然后放下了玉石和刻刀:“是。”
于是兰微霜阖上了眼,听着谢淮清给他念奏折,声音如清润的泉。
谢淮清念着念着,突然念到了礼部尚书季三顾的折子。禀报完政事后,季三顾还多说了几句,老生常谈,大抵是表示陛下您已年二十一了、还是该考虑充盈后宫开枝散叶了。
谢淮清心平气和地念完,继续拿下一封奏折。
下一封奏折就是谢照古整合的其他不那么重要的奏折内容,若是兰微霜对其中哪条感兴趣,对应的那封奏折也能很快送上来,若是不感兴趣,听过便罢。
因为前几日是兰微霜的生辰,各地官员不少提前上书贺寿之后,还掐着日子再送一次贺寿奏折的。
谢照古把这类整合起来,简述就是哪个地方哪个官员某某某为陛下贺寿。有的官员贺寿祝词之后,还表忠心、为君分忧似的提起,自家或是本地哪家有蕙心兰质的姑娘愿意入宫陪伴君侧……
谢淮清念着奏折,几度念到类似如此的条陈,越发心浮气躁,面上却是依旧平和。
兰微霜起初没在意,但听多了也觉得这话题出现频率有点高了,而且当下气氛有点诡异——诡异在于,谢淮清的语调听起来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睁开眼,侧过头看向谢淮清。
谢淮清适时抬眸:“怎么了,陛下?”
兰微霜摇了摇头,伸出手。
谢淮清便将手里的这封奏折递给了他,笑说:“各地官员倒是都很关心陛下的后宫。”
兰微霜听着他的语气,扫了眼奏折上的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但他不能跟谢淮清说,说至少他在位期间,大夏皇帝的后宫只会继续空置下去……以如今他和谢淮清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清不白的,再这么一说,就如同给了什么特别的承诺一般,若是让谢淮清往后断不了念想,就不好了。
“谢将军……”兰微霜垂着目光,慢条斯理把奏折叠回去放好,然后抬眼,“除夕宫宴之时,朕就会宣旨,让你第二天就出发回北境,没问题吧?”
谢淮清强抑心中苦闷,颔首道:“早便是如此说的,臣没忘。”
谢淮清想,不用兰微霜这般特意提醒的……他又没有因为奏折上那些内容,说什么逾越的话。
兰微霜点点头:“那就好……你先回偏殿吧,两刻钟后再过来一趟。”
谢淮清没问缘由,回道:“是。”
谢淮清出去后,兰微霜坐在软榻上又犹豫了半刻钟的功夫,然后叫了九思,说要沐浴。
……
皇帝沐浴,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