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安倍晴明的身影消失在阵法中，自己对对方的位置感知越来越弱，直到完全消失，天一终于破防了，肆虐的妖气逼得御影伸手央着树上看戏的神使先生把他带上去。

神使先生一边嫌弃，一边口嫌体真正地把对方拉了上来。他看着树下一脸怒气的天一，多少有些幸灾乐祸，但很有良心地好言规劝道：“放宽心吧，小子，晴明比你更能看清人的本质。”

天一是个明事理的，只是在涉及安倍晴明的事情上总是有些偏激，他很快收敛了妖气，没让还在夜宴的妖怪们察觉到异样。

他并不对晴明大人不满，而是对那个和晴明大人有了情缘结的人类不满。

不管晴明大人有多喜欢他，他又有多么优秀，在天一这里对方永远是个配不上安倍晴明又妄图独占他的混蛋罢了。

在天一看来，人类是虚伪又狡猾的，欲壑难填又反复无常，从不懂得感恩。

“晴明大人的温柔强大，没有人能配得上，人类不行，妖怪也不行。”天一伸手握了握刀柄，压抑着怒气。

御影蹲在树枝上，歪了歪头，道：“有道理，可我觉得能和晴明疯到一起去的人也没有几个。”

他想了想，感慨道：“不过，用千年的轮回，换来这种局面，我倒是觉得疯狂有之，说是大义，也没什么问题吧。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都要感谢他才对。”

神使先生抖了抖翅膀，嘲讽道：“他要是真的十恶不赦，今天这里就是一片血海。”

树下的天一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正是因为人类妖怪神明都对他崇敬的人充满恶意，天一才会如数甚至加倍奉还，所有对晴明大人抱有敌意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身在阵眼驻守千年，天一见过太多的让他不平的事了。明明安倍晴明才是那个付出最多的人，可人类并不感谢他，甚至肆意抹黑他，篡改他的功绩，史书里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恶意，

无数妖怪更是对他深恶痛疾、喊打喊杀。

可但凡是看清楚平安时代隐藏着的暗流的人，对安倍晴明的只会留有敬意。

平安时代是个妖魔当道的时代，阴气肆虐，妖魔猖獗，人类时刻处于被压迫的状态。

可事实上，阴阳轮转是这个世界不可避免的铁则，阴气能够占领上风一时，却总有逆转的时候。

阴阳平衡，物极必反，世界并不偏爱任何一方，即便没有安倍晴明，也会有别人，等到阴阳逆转，人类占据上风的时候，妖怪也将面临被屠戮的局面，双方之间的战争在所难免，这一点从当时阴阳师的逐渐强盛就能看得出苗头。

可以说安倍晴明是帮双方做了选择，以一个最平和的方式度过了历史的拐点。

安倍晴明当时能顺利的落下伏魔大阵，就是因为强势的大妖们已经看出了其中利弊，即便他们并不知道安倍晴明的真实目的。否则那时候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今天在场的一众大妖都没办法幸免。

“喂喂——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都没有评价他的资格吧。”刚刚运转术法把辅佐官先生扔回地狱工作的白泽插嘴道：“能抱怨的只有我。”

神兽先生指了指自己，“在地狱给我留了那么大一个麻烦，自己就这么放手不管了？”

御影愣了愣，嘲笑道：“等你戒了赌再说这个吧。你和散财童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白泽：“……”你觉得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