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寺庙、道观尤其多,入乡随俗,两人也过庙烧香,看看不同寺庙道观的不同光景。
江知与有了“集卡”思想,每到一处,就要抽个姻缘签,看哪家的签文最合他心意。
谢星珩就很俗了,到哪里都要拜“考神”。
嘉源省是个省城,他们以游玩为主,不急不赶,一天的时间,就逛了客栈周边的地区。
这也够了,两人很满足。
晚上一番温存后,假期就彻底结束了。
谢星珩开始“上学”了,早出晚归。
江知与也在嘉源省的糖厂去巡厂,把这里的情况了解过后,做细微调整,回家总带着本子书册。
夫夫俩桌上都是书,两个宝宝看着,也要模仿。
他俩有布艺字卡,现在也拿着窝在爹爹身边看。
江知与看一眼,两个宝宝都把字卡拿反了。他失笑,宝宝也望着他笑。
他跟谢星珩说:“你也不管管。”
谢星珩看了眼,帮着宝宝们把字卡拿正。
“果然当爹就得言传身教,他俩居然不玩玩具了。”
“玩具”触发关键词,两个宝宝现在就要玩玩具了。
谢
() 星珩:“……”
我怎么这么乌鸦嘴。
自家孩子,能怎么办?宠着呗。
待到正月结束,他们一家人再次上路。这次多了个孟培德。
孟培德的几个孩子,都不是读书的料。人却孝顺,知道父亲要去丰州县,几兄弟都抢着陪同照料,最后是小儿子优胜,携带妻儿,跟着同行。
因路上多了人,也有别的小孩,谢星珩跟江知与实行“对比教育”,拿捏小宝宝的“好胜心”,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还要硬夸:“我家宝宝真棒,这都没哭,是个小男子汉了!”
天玑宝宝爱听,一天换着花样来,早早背上了“偶像”包袱。
锦鲤宝宝懒一些,听多了就不想听。但他爱学着哥哥,也暂时有效。
两家人这么忙里偷闲的赶路,于二月下旬抵达丰州县。
二月里,又是一年新春到。
丰州县的春季活动,又做了调整。
县城里,以街坊为分区。乡镇里,以村落、具体的坐标点为分区。
领养活动,具体到各个分区,省得百姓们大老远的跑来排队,挤挤攘攘,耽误工夫也耽误事。
这一举动,又是全城皆夸。
今年,县城里的肉铺扩大了。还是李屠户做老板,他儿子出来开了分店。
两家店,除了猪肉之外,都有新货到。
鸡、鸭,偶尔会有羊。到了季节,也会卖鱼。
两家人从北门进城,一来就看见了肉摊。
孟培德的小儿子孟笃行惊讶道:“这么大的肉摊?”
比嘉源省的肉摊都大!
足足占了两家大铺面的面积。
临近城门,街道宽而短,一家肉摊,就占了半条街,门前客人还多。
近了再看,发现肉类也多。
丰州县竟然如此富贵吗?这就是富贵县城的底蕴?
江承海跟他介绍:“这是一家分店,总店在东南边,那才叫一个大,全县最大的肉铺。都是李家的,李屠户现在是猪场老板,养殖场的鸡鹅猪羊,鱼塘的鸭子和鱼,都会给他们家供货。”
当初签了协议的,要保证李屠户的年收入。
而且江家各处都沾边,做生意守着本心,不会看见钱财就想捞一把,说带着他们挣钱,各处扶持很到位,没做膈应的人事出尔反尔。
孟培德想下车走走,这一路马车坐着,他骨头都酸软了。
谢星珩就让其余人先回家,他陪着逛逛。
谢星珩出去快一年了,期间过了年,对百姓们来说,就是一年。
他长相很有辨识度,成年人了,轻易不会长变样。
刚下马车,就有百姓认出他来。再才往前面的马车看。
好多人都喊着说:“江家的人回来了!我看见他们的车马了!”
无一不喜悦。
说着话,就有人招呼谢星珩去喝茶吃饭,说他赶路辛苦了。
谢
星珩都笑眯眯回应了,跟乡亲们问好,挑了个茶摊,带孟培德喝口热茶,脚踏实地的,在市井里吃碗面条。
孟培德不想宣扬身份,谢星珩就说他是嘉源省来的孟老爷:“过来看看我们这里的情况。”
百姓们在江家的熏陶下,已经懂得“投资”“合伙”的意思,他们还知道“考察”。
这也不多说,就给孟老爷看看丰州百姓的热情!
孟培德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哪个地方的百姓,对某个商户如此热情。
他们是把江家当自己人了,也当谢星珩是自家孩子。一年不见,又是忙着给丰州县传美名,又是关心谢星珩在外头的情况。看得孟培德连连称奇。
他奇,他就说。
百姓们还有话等着呢。
“哎,没法子,谁让我们是‘衣食父母’呢!”
孟培德收到过学生们寄的信件,知道“衣食父母”的意思。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吃过饭,他们沿街逛着。
谢星珩给他介绍。
江家现在的生意种类,带动的行业有哪些,春季时主要的活动是什么。
除了家禽家畜的领养,谢星珩还有一个“扶农”计划。
“家里得了百匹牛羊的赏赐,牧场那边在配种。我之前就设立过‘最佳农民奖’,当时的奖励是实打实的银子。让会种地的农民不要藏着,出来教人,名利双收。
“后来牛崽增多,公牛就可以落实到各个地方。买卖的话,数量不够,所以另想了巧思,把最佳农民奖的奖励替换,这是可以直接免费拿到牛崽的。不想要,兑换成钱也可以。百姓家有头牛,是倍有面儿的事,牛还能耕地,他们都会选择牛。为此,也会更加努力的种田。因为我在最佳农民奖之外,还设立了‘劳模’奖。”
地是一定要有人种的。
肥料之法已经教给百姓了,再有其他农民教了些耕种之法,亩产在稳定增加。
亩产增加,种子质量就好。一年年的更替下来,迟早培育出优质良种。
这需要时间沉淀,急不来。
沉淀期间,也要有激励。整体的氛围好了,做事才有干劲。
扶农计划,是从春季开始“刷新”,到秋季丰收截止,只等最终统计。
孟培德听他说“免费送牛”就侧目。
“你家不亏钱?”
谢星珩摇头:“纯算牛的价钱,那肯定是亏的。但利益转换,不这样算法。名声能给江家带来更加稳定稳固的收入,会刺激百姓消费。嗯……可以当这是‘广告费’,就是我让更多人来消费的必要投资。”
也没多少。
最佳农民奖,一年出一个。
劳模算多的,区域性质,一年出两个。
这才三只牛。
依着现代常说的话,少吃一顿,少买件衣裳,就能省出来了。
母牛不卖,年年可以下崽的。
公牛嘛,配种的牛,留下结
实能干的“万牛迷”就够了。余下都下田种地去。
除了奖励的三只,其他都优先江家现有的农田以及糖厂的原材料合作农场。
这些事情听着就很有劲,很有奔头,看得见生活的希望,知道明天会更好,就知道该往哪里使力。百姓们的精神面貌哪能不好?又怎会不对江家热情体贴?
孟培德听着连连点头,看谢星珩的眼神也越发和善欣赏。
谢星珩的毛病没藏着,容易飘,也有点刚烈,还记仇,但欲望很直接明显,也很有分寸。
该是他的,他要争取。
他到手的东西,哪怕是钱财,也舍得花,舍得给。
这种人,不做官可惜了。
今天初来乍到,他们只从北门往家里走,路上走走歇歇,总有个落脚的地儿。
到了天边擦了黑,江家来马车接,他们就不在外头逛了。
孟培德跟谢星珩约着过两天再逛。
“我歇歇。”
谢星珩知道,这是让他处理家务事。
离乡这么久,家人要见见,公事要交接,这都需要时间。
谢星珩领了好意。
回家又是两桌酒席,接风洗尘,安排孟家人在客院休息。
下午时,江知与紧急收拾过。里面添置些雅致好物,低调朴实又好看,价格还不高,符合孟培德的喜好。
书房也收拾过,去书斋拿书填充。
孟培德常看的书带了两箱子,一并收拾好。
桌上文房四宝,除了孟培德的旧物,也照着他喜好的笔墨,配了些新的备用。
二月底还有倒春寒,热炕烧着,怕他们睡不惯炕,又另外收拾了厢房,用汤婆子暖被,看他们哪头睡得舒服。
孟培德当了三十年京官,睡得惯炕,不用麻烦。
等江家人离了客院,他叫孟笃行过来,问他:“你到丰州县,感觉怎样?”
孟笃行还恍若梦中。
“没见过这样子的县城……”
他真是切实感受到了什么叫“欣欣向荣”。
这个气氛之下,他都有了干劲,迫切的想要跟着节奏做些什么。
孟培德点点头。
“这两天歇歇,之后跟着我一起到处看看走走。”
一个家族的繁荣与兴衰,看的不是某一代人的成就。
现在没出息,读不好书,当不了官,没关系。做好分内事,守好家业,也是出路。
孟笃行眼圈发红。
“爹,我们几兄弟都没有怪你……”
孟培德革职,对家族的影响很大。
家人不说,但一日日沉寂下去的气氛,他哪能感受不到?
他说:“没所谓怪不怪的,你好好看看,学学。”
商户尚能做到这种地步,孟家又怎能靠着他一个老头子撑着?
孩子们长大了,也该自己立起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