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珩猜到了,再听他直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傻兮兮的,我难道会放过好人才?尤其是自家有才干的人,他不愿意来,我都要想法子捉壮丁。你不要让,我最信得过你,最想跟你一起做一番事业。”
江知与听着笑眼含泪,“嗯,我傻。”
谢星珩侧过身,朝他靠近,伸手勾着他脖子,掌心向上,覆在他的后脑上。
两人额头相抵,稍一动,挺翘的鼻尖就能碰到。
这么近的距离,看不清对方的全貌,互相眼眸中的晶亮水汽却一览无余。
江知与发现谢星珩也跟他一样,会有泪意上涌,还要笑。
“果然人在一起久了,就会越来越像。你都跟我一样爱哭了。”
谢星珩说他不解风情。
“你现在就不该说话,你直接亲我就好了。”
江知与送吻亲他,被压着后脑无可躲,被迫加了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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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
入夏天,地里瓜果增多,山林里也有野果长成。
江知与惦记着津口县的果干,县里好些商户都到逛小集找白喜文问果干几月摆货售卖。
去年谢星珩送回来一批货,刚好赶上江知与在开会,给糖厂找原料合作农场,就地给他们尝鲜了。
水果是很难得吃到的东西,制成果干后,又不像蜜饯一样用糖腌制,果子的味道被保存得很好。果酱还能泡茶喝,有多种搭配方式。
他们想着果酱不方便运输,也怕价格远超预期,就都惦记上果干了。
白喜文算着日子,让他们别急。
“最迟七月份,就有第一批果干到了。”
而此时,六月的津口县,忙得热火朝天。
新任知县江致微,亲自南下,去其他果产丰富的县城谈生意。
他会将果干制作之法教给他们,让县城的果子,都有一个销路。
但他们要先保价,出售给津口县果酱厂一批新鲜水果。
水果越往后,价格越低。
越南下,路越难走。商人们来得少,少数熟悉的商人,已经压到了底价。
江致微不是为了讲价来的,是需要他们在有制作果干之法后,还能保价卖果子给他。
能把水果制成果干,就能救以万斤计算的水果,果酱厂能吃下几个万斤?
各地知县都答应了。偶有一两个不想答应的,也被随行过来的黎文君说服了。
南地情况特殊,知县的话最不管用。当地特有的女官,反而最有话语权。
黎文君跟着他走一趟,也跟江致微介绍其他县城的情况。
南地很大,地广人稀。各项发展都落后,当地作物叫不出价,山多林多,挡住了一代代人的出路。
这回过来,还算好的。
林庚有派人把沿路的路况清理,虽未大修,至少一路平坦,各处都有落脚点,能补充干粮和水源。
运货的车子和牛马都到位了,硝石早早准备好,一路用冰存着果子,直接送到果酱厂。
今年的果酱厂,出货率三七开。
三成果酱直接流入市场销售,七成果子制成果浆,送到糖厂。
最初招工的五百人,押送货物之外,余下的人手全线开工,还有些不够用。
江致微看县里都是各家自产自销,又跟黎文君商量,看着做几个大型的果干加工作坊,专人专事,把人力用到极致。
也省得各家人手都累,没个统筹,有的人家忙不过来,有的人家人力剩余也不敢走开。
这件事要明年再办,现在没有多余的人手。
各族的族长都下地做果干了,争分夺秒的抢时间。赶在果子烂掉前,要把它们都制好。
江致微想了想,还是去找徐诚,看徐诚那边有没有多余的人手,先搭个场地,能方便几家算几家。
徐诚也没多余的人手。果子丰收的季节,他又要兼顾糖厂,也得看看糖浆的产出质量。来回押
送太麻烦,他临时弄了个熬糖小作坊,用来试产水果糖。
人手统共就这么些,还要兼顾着沼泽那边。
摘果子的人多了,沼泽就有“人墙”防备,以防有误入皮料沼泽,也怕他们失足踩空遇了难。
江致微知道利害,这便暂时搁置。
他夫郎卫泽现在在果酱厂做监工。
江致微顶着知县的名头,不好来做厂长,卫泽才干不够,还没到火候,先监工,让大家伙都别偷工减料、偷奸耍滑就行。
他到果酱厂这头问情况,卫泽都说好。
“果浆也熬得顺利,就看诚哥儿那边试产结束,选用哪种口味的果浆了。”
江致微又去糖厂临时架起的小作坊看情况,徐诚在这里盯着生产。
他也会熬糖,各处比例都记得,在调整上,比当地的生手有准头。
江致微来了,他还请江致微吃水果糖。
“用酸酸果制的,比例不同,酸度不同。最酸的这个,我想留着。入口时实在难受,等糖化完,滋味又很令人想念。把糖粒制小一些,就差不多了。”
江致微听了,拿最酸的水果糖吃,吃得他脸都皱成了一团。
但如徐诚所说,糖化完后,嘴里有回甘,颇令人想念。
这批水果糖,在量产之前,先要试产口味、浓度。再根据成品,做一批调研。
徐诚一天天的拿水果糖出去找人试吃,大热的天,帮手一群,他也要亲自跑一趟。
林庚上个月去了一趟边关,给人送了一批皮甲。
赶着六月最忙的时候回来,捉着徐诚,不让他这般劳累。
徐诚摆手:“没事儿,我哪有那么柔弱?”
他也闲不住,本来就不是什么文静人。
“那也不能大太阳底下晒着啊。”
林庚说着,接过徐诚拎着的木盒子。
南地暑热重,外头太阳也大,怕糖果融化,木盒子里做了隔离层,放了冰,还盖了小棉被,很有分量。
林庚接了,又暼一眼徐诚。
“真不让人省心。”
徐诚“嘿嘿”笑,他不怕林庚,他跟林庚说:“我力气大得很。”
他也叫林庚试试水果糖的味道,还强推酸味水果糖。
“我都吃上瘾了,味儿特酸爽,还很提神。”
林庚照着话,拿了酸味水果糖吃。
他耐受力好,真想控制表情,可以处变不惊,吃到怪味食物也能面不改色。
现在这枚水果糖的酸度,却让他的脸抽搐了下。
他皱眉忍着,过了会儿,又品品糖果预留的甘甜,跟徐诚说:“确实很提神,你多做一批,这些就先送到秦将军那儿。”
人的精力有限,边关将士们不好松懈,能提神的东西,是好货。
徐诚眼睛一亮:“天呐,你之前跟我说糖厂的糖要对军销售,我一直都没等着,还以为你给我画饼子吃,原来你要这种糖!”
林庚摸摸鼻子:“怎么会是画饼?现在时机没到(),普通糖我也要的。”
徐诚就当没听见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问林庚要多少:“酸酸果的数量不多,再种果树都要成长期。大批量收购价格会抬,你看着谈谈价,大家有诚意的把这生意做了。”
津口县当地的果子没问题,更南边的地方,又是一处势力。
徐诚先给林庚说一声,等有人出尔反尔,制作出果干,不想做新鲜水果的生意后,也好有个人出头。
林庚很享受被他依赖使唤的感觉:“行。”
夫郎发话,哪有不办的道理。
路上边走边说,林庚还跟着找话题,成功把徐诚从大街上带回家。
徐诚看见家门,就愣了下。也不跟林庚计较,和他一起进门,叫人张罗一桌好菜,给林庚接风洗尘。
他俩好久没喝过酒了,冬天能不喝烧酒、米酒,夏季就惦记着冰酒。
徐诚给林庚准备了一坛,只给林庚倒在碗里,自个儿不喝。
林庚奇怪:“不跟我一起‘破戒’吗?”
徐诚左右看看,悄悄跟他说:“我怀孩子了,不能喝了。你播种的任务完成,你可以喝了。”
林庚把震惊写在脸上,好险没把酒碗砸了。
他比徐诚还紧张,四下里张望。
院子里空而大,地面都没贴石板,挖个地道,土面都有反应,实在藏不了其他人。
他抓着徐诚的手,摸他脉搏。
常年在危险边缘游走,他小有医术,喜脉好认,确实如此。
夫夫俩能光明正大说备孕,但真怀上了,又要藏着掖着。
林庚喜不自禁,因无法明着高兴,感到对不住徐诚。
所以对徐诚怀着孩子,还顶着烈日出去找人试吃糖果的行为无法训话。
徐诚手掌不经意落在腹部:“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之前都在外头跑,突然不去了才奇怪。最近不是忙吗?我也不会在外头待多久。我机灵着呢,出来前都给人派活了,你要没逮着我,我过会儿也走了。”
林庚手在半空顿了顿,也去摸他肚子。
像他这种朝不保夕,不知命在哪天的人,也有夫郎,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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