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冲上去夺了刀,一把将那老汉摁在了地上。
“哎哟,饶命,饶命……”
那老汉连连告饶。
兰花见状连忙跪下道:“各位大人不要验了,奴家是百花楼的兰花,奴家说实话,这位李郎君今日并未碰奴家。是这位爷他给了奴家一些银子和鸡血,让奴家来栽赃陷害李郎君。”
她说着指了指被摁在地上的老汉,又取出几颗碎银子,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你与他原不认得?”李蘅起身上前询问。
“也不是不认得,他找奴家陪过几次……”兰花羞愧地低下头:“今日他去百花楼,点了奴家,要奴家跟着他出来。出来之后,他给了奴家银子,吩咐奴家照他说的做。奴家听说是梁国公的儿L子,本不愿的,梁国公是大夏的英雄,奴家不忍污了梁国公之子的名声。可是,他威胁说奴家若是不听他安排,便要去告诉老鸨,说奴家伺候不周,让老鸨教训奴家。侯夫人,奴家是不得已而为之,求侯夫人饶了奴家……”
她说着连连磕头。
“侯爷,侯夫人,我也是不得已啊,是一个……一个女子让我来的……”那老汉见状,也诉起冤来:“我欠了赌债,险些被剁了手,那女子救了我,还给了我银子,让我来做此事……”
他被摁在地上,勉励抬起头来,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李蘅走上近前,提起裙角蹲下身来看
() 他:“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
“我是西山人氏(),姓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家中排行第四,在家中排行第三,本以卖猪肉为生。”刘三见无可抵赖,当即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
“刘三。”李蘅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问道:“你可记得,指使你的女子长得什么模样?”
“就是一个圆脸的女子,嘴皮子很利索……穿戴也不错,就是那种小家碧玉……”刘三绞尽脑汁地形容着他所见女子的模样。
李蘅蹙眉思索,站起身道:“捕头大哥,事情已经清晰明了了,烦请你们把他们带回京兆衙门去,查出结果,烦请告知梁国公府。”
她说着退后两步,给他们让出离开的路。
“侯夫人饶命,饶命啊……我真的是被胁迫的……”兰花磕头,苦苦哀求。
刘三也连连喊冤。
那捕头也是惊讶,兰花哭得实在可怜,也确实是被刘三胁迫。他原以为,李蘅会放过兰花,不去追究。不想李蘅丝毫没有放过兰花的意思。
他招招手:“带走。”
李蘅看着他们押走二人,上前拉过李传甲:“走吧,你那同僚有没有问题?是不是他在你的酒里面下了东西?”
她询问李传甲。
李传甲挠挠头:“我也不知。我估计,应当是那酒有问题。不如我们去隔壁看看他在不在?”
“去看看。”李蘅挽着他出门,又吩咐:“春妍,你去给掌柜的一锭银子,算作今日的补偿。”
春妍应声去了。
赵昱跟在李蘅姐弟二人身后,抿唇看李蘅抱着李传甲手臂,眸色晦暗难言。
李传甲推开了隔壁上房的门。
打开门便听到一阵呼噜声,李传甲那个同僚躺在桌边地上,呼呼大睡。
“他也中了药。”李传甲道:“今日之事应当与他无关吧?”
他看向李蘅,眼睛亮晶晶的。他真的好喜欢姐姐,聪明又冷静,只一会儿L便还了他的清白。
“不见得。或许他也参与了,为了打消你的疑虑,所以喝下了带药的酒。”李蘅拿起酒盅,见里面残留着半盅酒,递给子舒:“交给衙门的人,让他们查一查吧。”
“是。”子舒连忙接过,满面欢喜。
众所周知,他是侯爷的人。夫人愿意用他,便等于认同了自己侯夫人的身份。他真替他家侯爷开怀。
“走吧。”
赵昱伸手,将李蘅从李传甲身边牵到了自己身旁。
李传甲偏头看看他,跟了上去,挽住李蘅另一只手臂:“姐姐,你们明日要动身去边关了?”
李蘅这两日一直在准备出远门的东西,他当然也知道李蘅要跟着赵昱远行。
“嗯。”李蘅转头看他:“你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出门带个随从,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之前,她一直叫李传甲带个随从听用,奈何李传甲一直说,男儿L大丈夫自己什么不会做?要什么随从?
她
() 也就由他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肯定不能继续随他。()
“姐姐……”李传甲迟疑着开口:“我也想去边关,这本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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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是他们两个人的爹,寻找爹是他这个做儿L子的该做的事。姐姐是个女儿L家,却要冒着这样的风雪,替他奔赴边关,做本来应该是他做的事。
他心中很过意不去。
“傻瓜。”李蘅站住脚,抽回被赵昱握着的手,替李传甲整理衣领:“你我一母同胞,你去我去有什么分别?何况,祖母跟前也离不得人,你说是不是?”
“嗯。”李传甲听话地点头。
李蘅领着他出酒楼的门,又细致地叮嘱了他几句。
赵昱静静看着李蘅事无巨细地嘱咐李传甲。
眼下的李蘅,与在他跟前想笑便笑,想闹便闹时又不相同了。
她总是做什么像什么。
作为他的妻子时,她贤良淑德。作为李老夫人的孙女,她孝顺乖巧。面对李传甲时,又是一副长姐如母的模样了。
外面寒风肆虐,雪花飞舞。
“好冷。”李蘅裹紧斗篷,推了李传甲一下:“走吧,上马车。”
她招呼李传甲和他们一起回梁国公府去。
“姐姐,我骑马来的,还得去禁军处一趟。”李传甲也拉紧身上的披风:“姐姐,你们先回去吧。”
“这么大的雪。”李蘅抱怨了一句:“那行,你去吧,晚上早点回家。”
李传甲应了一声,往拴马处去了。
赵昱抬起大氅,裹住李蘅,将她带到马车处,扶着她上了马车。
“好冷。”李蘅坐下,埋怨他:“马车里怎么不放个炭火盆?”
赵昱才坐下,闻言便又起身。
“你去哪?”李蘅拉住他衣摆。
赵昱回头:“找春妍拿你的汤婆子。”
李蘅的汤婆子,掌柜的换过热水之后,应该是交给春妍了。
“你不会给我捂一捂吗?”李蘅硬将他拽回去坐着:“这么冷的天,春妍还要跟着我们走回去,让她拿着暖一暖。”
赵昱坐回她身边,默默将她两只手捧过来,捂在手心里。她双手软软凉凉地贴在他手心,好似一捧才化开的春水,虽有些冷意,却叫人贪恋。
“你这样。”李蘅挣脱他的手,拉开他身上的大氅,贴着他坐下,指使他:“给我裹好啊?”
赵昱默不作声地拉过大氅,将她裹在怀中。
“解开。”李蘅拨弄他腰间的衣带。
赵昱低头瞧了一眼,抬手抽开了衣带。
李蘅将双手伸进去,隔着里衣贴着他小腹,脑袋枕在他胸膛上,小声嘀咕道:“榆木疙瘩,这不就对了吗?”
她这般很不懂事,坐没坐相,又不庄重,本是赵昱最厌恶的举止。可这会儿L赵昱不曾嫌她半分,反而受用得很。揽住她腰肢,另一只手隔着衣裳握着她手,生怕她这样还冷。
李蘅半阖着眸
() 子笑了笑,赵昱这会儿L的表现还挺让她满意的,孺子可教也。()
“刘三所说的那女子,你心中可有猜测?”赵昱下巴枕着她头顶,低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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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正事,李蘅乌眸睁大,抬头看他:“刘三说指使人是女子时,我第一个想到了林婳。可是听刘三描述,并不是林婳的长相?”
她也正想和赵昱说此事,听听赵昱的见解。
“这样的事情,林婳不见得亲自去。”赵昱道:“你看刘三所言,像不像她身边那个婢女?”
李蘅蹙眉想了想,眼睛一亮:“你说,你说香雪?对,是她,刘三说得还真是香雪的长相!”
香雪是圆脸盘,嘴皮子也利索,兴国公府的婢女穿得可以和寻常人家的千金媲美,说是“小家碧玉”一点也不夸张。
这一下,几乎可以肯定林婳在搞鬼了。
“肯定又是因为你。”李蘅噘起唇瓣,不高兴道:“你招惹的麻烦,你去解决,反正咱们离家这一段时间,不能再让她伤到传甲和祖母了。”
赵昱颔首:“嗯,我来安排。”
李蘅见他言听计从,心下满意,又偎到他怀中。
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呼唤声。
“武安侯,武安侯在马车上吗?”
李蘅不由抬起头来:“这声音,是宫里的内监找你?”
喊“武安侯”的人,声音又尖又细,一听便知是不是寻常人。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德公公。”子舒的语气听来颇为客气:“我们侯爷在马车上,敢问可是圣上有什么吩咐?”
“请侯爷即刻进宫去吧。”德恭急切且惊恐:“不得了了,前儿L侯爷送进宫的人,今儿L个悬梁自尽了!”
李蘅听得一怔,不禁坐直了身子看赵昱:“佟黛娘自尽了?”
当初,赵昱说要送佟黛娘进宫时,她曾想过以佟黛娘的性子,得元宸帝宠爱,在宫中只怕活不了多久。却也没想到,不过短短两日,佟黛娘就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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