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做不到的事。
“所以……你认识陈哥的时候,就是想起了你哥哥,所以才想给他儿子换肾?”他试探着问。
顾言真想不到他居然连这件事也知道,“是韩姐告诉你的吗?”
谢寒点头。
“当时也算是一时冲动,却也是真心。”顾言真脸上的微笑淡了些,“只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
他只是遗憾,又十分自责内疚。
如果早知道他的肾可以救哥哥,哪怕哥哥不愿意,他也会同意的。
顾言真在这世上所求的东西不多,可是如果牺牲他能让哥哥活,他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但直到哥哥死去,他才知道原来救命药一直在自己身上,只是他从不知道,错过了一个机会。
“我遇到陈哥的时候,知道了他的遭遇,那一瞬间,我以为……这是上天给我的考验。”顾言真望着窗外,幽幽的说。
“小勇死的时候和我哥哥一样大。”
“在换肾这件事上,我和父亲其实意见是一致的。”顾言真轻声说道,“我并不真的恨他,把我当成哥哥的器官库。”
他比任何人都想顾霖泽活。
可是他到底没能救到哥哥。这些年顾言真心里一直有负罪感,尽管明知这没有必要。
哥哥去世后,顾言真浑浑噩噩了一阵,承受了巨大打击后慢慢恢复,在顾霖泽房里待了一夜,想着要好好活着,不要辜负哥哥对他的期待。
但父亲的苛待,母亲的冷漠忽视,在顾思霖的出生后,达到了顶峰。
那几年,顾言真拼了命的想要获得父母的认可,想要告诉他们就算哥哥不在,他也一样能陪伴他们,把他们照顾的很好。
他希望父母爱他,而不是将他只看做一个什么物件。
然而当顾思霖出生,父亲又亲自给她起名叫做“思霖”,顾言真就什么都明白了。
思霖,思霖。
他们思念的只有顾霖泽。
在这个家里,顾霖泽和顾思霖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可以像其他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称呼父母为“爸爸,妈妈”。
而顾言真不被允许这么叫,他只能用“父亲”“母亲”这样官方的称谓。
“爸爸”和“父亲”这两个词,虽然都是用来指代同一个人,但之间的差别可太大了。前者昭示着亲子关系的亲昵依赖,后者则生疏冰冷,毫无温情。“
“我每次看到思霖,心里难过,又很开心。”顾言真提到小妹妹,语气都柔和许多:“因为都像妈妈,所以她也很像哥哥。”
“我有时看到思霖向我跑来,尤其是接触到她的眼睛,偶尔会分不清,她到底是思霖,还是霖泽。”
也许顾思霖也是顾霖泽存在过的证明,可是顾言真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把顾思霖当成哥哥的替身。他分的很清楚,顾霖泽是顾霖泽,顾思霖是顾思霖。
“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有时候调皮起来也让人头疼。”顾言真倚在谢寒身上,说:“以后有机会,我把她带来给你见见,你也会喜欢的。”
谢寒嘀咕道:“谁要喜欢小孩子啊!我最讨厌小孩了!”
他不敢说,曾经有段时间,他特别厌恶顾思霖,从她出生起就讨厌了。
两人靠在一起正说话,顾言真的手机煞风景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