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什么时候能再印一批出来?”
“世界上真的有内功和四大奇书吗?”
“代天择主,好霸气啊,就是怎么是一群出家人来做这事,我还以为出家人都无欲无求,断绝红尘呢。”
“坊主你看了后半部分了吗,我当时只抢了前面部分,那秦王李世民他重伤掉河后,会怎么样啊,四十八路军马追杀,根本就是死局了!”
“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这该去问作者!”
坊主应付完一个又一个客人,武者看他嘴唇一动一动的,真怀疑他会不会脑子一时没回神,脱口而出“救命”二字。
终于清静后,坊主大口闷下一碗水,回头就见到武者站在门口,穿着一身便于跑动的劲装。“你来晚了,书卖完了。”
他说这话时,根本就没考虑过今天来书坊的客人,还有第二种选择——刚开始时还问过两句,后来他已经习惯了见人进来就直接扔出一句:“林稚水的新书在那边架子上,一卷一百文,要买全套是十五卷,共一千五百文。”从来没有一次收获客人疑惑的目光。
武者皱着眉头,忽然看到坊主桌上还放着一本精装版,印刷出来的全套书,眼珠一转,抢了书就跑。
坊主似乎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光天化日下抢劫,愣在原地。
门外丢进来一个钱袋子,还有一句话,“坊主见谅,这里面是值两千文青铜钱的银子,书我借走了,看完后我再给你还回来!钱是租金!”
“谁稀罕你的租金!”坊主反应过来,急忙追出去,然而人已经不见了。他用力一跺脚,“哎呀,小畜生,我自己还没看完呢!”
*
也有人对此表达了不屑,“什么?秦王李世民?那个杀兄逼父夺取皇位,违背人伦的刽子手?看他当主人公的话本,也不嫌弃脏了眼睛。”
“哎呀,你看了就知道了,这本书里把太宗写得极有魅力,看完后我依然不喜欢他玄武门的事情,但是,对于追随他的人,他的确称得上是一位好主上。”
“呵。”说话的人不以为然,“我学的可是儒家,那李世民就是大奸大恶,毫无底线的恶棍,我绝不会为他说话的。”
……
“你还好吗?”朋友给他递上又一张帕子。
“不……我一点都不好!”那人用帕子抹着泛红的眼角,“李……太宗皇帝为什么能那么惨!辛辛
苦苦打仗,平定洛阳后,当爹的还拖后腿,让自己妃子们去洛阳挑宝贝,那些妃子还私底下向太宗要宝贝,为亲属求官职,被太宗严厉拒绝,才因此记恨上太宗。要不是因为这事,那尹德妃的父亲会敢派人将杜如晦打一顿,还打断了一根手指吗?房谋杜断,那杜如晦可是太宗心腹啊!此女还颠倒黑白,吹枕头风,说是杜如晦欺负她爹,让太宗皇帝被高祖皇帝训斥。”
“太不公平了,高祖皇帝既为了太宗的军事能力用他去打大唐应付不了的敌人,打完之后给的奖赏居然是区区一座宫殿,还是郊外的宫殿,‘臣伏见大安宫在宫城之西,其墙宇宫阙之制,方之紫极,尚为卑小’,一座卑小的宫殿,赏给浴血奋战的将军?谁能忍得住这口气啊!”
“李建成要挂帅,高祖皇帝转头就让他当了陕东道大行台及山东道行军元帅,可是,那是太宗皇帝拼死拼活挣来的兵权,他才是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啊!转头就要将这股势力让给兄长,偏心,太偏心了!”
那人边哭边说,说着说着打起嗝来,友人不得不帮他拍后背,给他倒上一大碗的清水,看他喝下去后,才揶揄道:“你之前不是说你绝不为太宗皇帝说话吗?”
那人沉默片刻,泪眼朦胧地望着黄昏最后一缕光洒在大地上,通红的烧云也比不过他眼眶的肿红,“这不一样。”
“你不知道……”他呜呜咽咽,“我在家里,也是被打压的那个。不管我做得有多好,都比不过我那个嫡长子哥哥。”
哦,这是不小心共情,感同身受了。
“而且,都怪林稚水,他……呜……他写的李世民委屈的感受太真实了,我……我控制不住眼泪……”
友人拍着他后背,迟疑地安慰:“这……你想想,这只是一本小说而已,或许林稚水有所夸大呢?”
那人拉下脸上的帕子,露出红彤彤的兔子眼,“我刚才说的,都是能在史书里找到记载的事情。”
“……”友人,“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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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水下课后,抽时间去晃了一圈皇城的书坊,确定新书大卖特卖后,才心满意足地往斋舍走。
“希望我实验的结果能如我所愿。”他对着文字世界里的人说,“关于人气和……”
少年突然不说话了。
在他房间里,俊美无俦的青年正用他修长的十指,慢条斯理地翻看李世民同人原稿,月色在他身上的银甲潺湲,平添一股苍凉。
那是两世为人的孤独。
——出来的样子,是天策上将,不是秦王李世民,也不是太宗皇帝。
听到动静,青年抬起眼,挑眉一笑,却又是作弄人的坏心,“怎么,没想到我会那么快出来?”
几乎是立刻让人想起他调笑魏徵,想看黑脸御史破功那句:人言徵举动疏慢,我但见其妩媚耳!
林稚水:“二二二——”
阮小七:“二哥?”
白玉堂:“二郎?”
林稚水脱口而出:“二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