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蒋明橖是个只懂打仗的莽夫吗?
但他也是心细如发,自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好比现在,他就能窥破大多数人所看不见的地方。
曲兰颂认真听着,面带思考。
“可你看,现在的萧临渊才哪儿到哪儿?他不过才出冷宫尚不过一月而已。”
“说不定,他现在认的字还没我多呢!”
难能有在曲兰颂面前显摆的时候,蒋明橖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嘚瑟上了,曲兰颂脸上忍不住又想挂上黑线。
“你要走就快走!”曲兰颂忍不住赶人。
“走就走!你求小爷留下,小爷还不乐意留呢。”
用完就扔,蒋明橖有被气到,直接拍拍屁股走人,风一样的来又气冲冲的离开。
他决定把自己刚刚答应曲兰颂的事抛之脑后!
明天、别想让他陪着去谢家!
第二日,辰时刚过,曲家门房看着一早就杵在门外,打扮的精神抖擞的蒋明橖。
看对方一幅像要去选美的架势,门房默默将头低下去,掩盖脸上的好奇。
难不成对方今天要跟自家公子去哪儿约会?
此时,曲兰颂正和父亲一起向大门外走着,他爹去上朝,而他要去谢家。
正说着话的时候,抬眼间,曲兰颂瞧见门外一身鲜红,打扮的格外靓丽夺目的人。
曲兰颂表情定住,脚步也随之定在原地。
“蒋明橖?你怎么穿成这样?”
往日可不见蒋明橖穿的这么显眼过,曲兰颂皱眉走过来,看着蒋明橖身上鲜红色的衣裳,越看越头大,拧着眉沉声道:“去把衣服换掉。”
蒋明橖同曲丞相行礼毕,闻言不解,低头看自己浑身上下,没觉着哪儿不好啊?
“换掉?为什么?我穿成这样怎么了?不好看吗?这可是我特意挑选的!”
说着,他还得意的转了个圈儿,自觉俊美无双,完全没意识到曲兰颂越发无语的脸色。
“贤侄,我听兰颂说,你今日要与他一同前往谢家探病,穿成这样……”
是不是不太好?
曲左相语气迟疑,话也尽可能说的委婉,他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蒋明橖肯定能听懂!
但是……
蒋明橖脸上的笑容更甚,更加得意,“伯父看出来了啊!我今天特意穿的喜气些,就是想给谢家主去去病气,谢无念要是知道肯定得谢我!”
曲兰颂&左丞相:就……难言。
我看你不是去探病,是去结仇才对!
“蒋明橖!你给我把衣服换了!”
曲兰颂忍无可忍,不想再和这货多说什么,只感觉脑仁儿疼,微微拔高的声音里无奈又压抑着怒
气。
蒋明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凭什么?我挑了一早上的衣服,凭啥你说让换就换!”
“你换不换!”
“我就不换!”
“你见谁人探病穿着这么光鲜艳丽,你也不怕人家把你赶出来?”曲兰颂头大。
蒋明橖从前又没去别人家探过病,他怎么知道,但曲兰颂越是这样说,他越不肯低头,不然岂不显得自己一通打扮的行为很傻?
还又光明正大让曲兰颂说教了一回。
蒋明橖一想,更是梗着脖子,不肯让步,“我跟谢无念是好兄弟,他肯定懂我的好意!”
然后,让你的好意创死谢无念他爹是吧?
让人家大早上的,一看见你就直犯心梗是吧?
谢无念:听我说,谢谢你好兄弟。
好话劝了不管用,曲兰颂也不忍他了,冷淡的眉眼间神情更加清冷。
“好,”看这人打死也不听劝的牛脾气,曲兰颂就上火,开口说了重话,“你不换,那就别去了!”
蒋明橖也没想到曲兰颂还能出尔反尔的,他以前怎么不知道?
“你……你这还没过河呢、就拆桥!言而无信!你耍我呢?!”
他面露震惊,诧异有之,气愤也有之。
但蒋明橖就算面上表情再凶,却也没仗着武力高而对曲兰颂怎么样。
“最后问你一遍,换不换?”
蒋明橖气的转身就走,“老子不去了!你找别人吧!谁爱去谁去!”
于是,当着曲家二人的面,蒋明橖大步拐回了自己家,还顺带关上了门儿。
曲兰颂脸色好一阵儿变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小孩儿脾气!
曲丞相一看天色,再不出发上朝就该迟了,他开口问道:“你找蒋明橖与你同去,是何原因?”
曲兰颂呼出口气,情绪平复下来,“谢无念此人隐藏甚深,定是对我有所防备。蒋明橖与他相熟,行事又不拘小节、粗中有细,或许孩儿试探不出来的地方,他无意间的行事或可帮上忙。”
还有一个原因曲兰颂没说。
也可能是他杞人忧天,那就是有蒋明橖在,确实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虽不知现在的蒋明橖有多能打,但料想日后能当战神镇南王的人现在武功必是不弱,至少全京都应是找不出几个能与他相抗衡之人。
曲兰颂知道谢无念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怎么样,但从内心深处,面对谢家、谢无念时,他始终有一种危险的感觉隐隐萦绕在心头,他选择听从自己的直觉,带上蒋明橖也是有备无患,或许还能像他说的那样,有什么出其不意的惊喜也不一定。
“那现在……”
曲丞相从自家儿子的话中还听出了他对蒋明橖的信任,转头看了眼旁边紧闭的蒋家大门。
他心底叹了口气,搞不懂这两人怎么总是哪哪儿不对付?
说不了几句好话就要吵起来。
明明过去的误会都解开了不是吗?
也是叫人纳罕。
自光幕直播兰橖之约结束后(),他一直忍着没问自家儿子跟隔壁那家伙将来如何打算的⒄()_[()]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不管两人未来的路是什么,他都选择尊重自己儿子的决定。
“无事。父亲且入宫去吧,孩儿去谢家了。”
曲兰颂:蒋明橖不去便不去,没了他,自己还去不了了不成?
曲兰颂刚走,曲左相这边也坐上马车,正要放下车帘,只听见‘吱呀——’一声响。
他转头,正好瞧见隔壁家大门打开一条缝儿,从里面大摇大摆的走出一个身穿黑衣箭袖,马尾高束的英武青年。
青年满脸倨傲,眼神却是左右游移,像只刻意束起尾羽佯装威风的斗鸡。
正要上朝去的曲左相&刚一只脚跨出大门儿的蒋明橖,两个眼神撞在了一起。
蒋明橖:“……”
曲左相:“……”
蒋明橖:“……伯父还没走呢?”
他尴尬的脚趾头开始动。
曲左相毕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面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闻言点头,“正要入宫。”
他后又说道,“兰颂刚走不久,现在去追还赶的上。”
说完,放下车帘,吩咐车夫驾车。
“哦……”
蒋明橖呆愣愣的看着马车走远,过了一会儿,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想解释什么,但很可惜,人已经走远了。
蒋明橖站在原地一手捂脸,恨不得穿越回几秒钟前,一巴掌抽醒那个傻不愣登的自己。
“呸!你应什么应啊?!别人说什么你都应!你的脑子呢!”
小声的自言自语唾骂完,一扭头,蒋明橖正好见到曲家门房,正一脸复杂又眼神古怪的盯着自己,那表情……
蒋明橖:我说我不是神经病你信吗?
门房:谢谢,我信,但我很感谢你一早上就让我看了一出幽默大戏。
蒋明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涨红、越来越红,内心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救命!
为什么社死来得如此突然!
蒋明橖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两条腿飞快的倒腾着,迅速逃出门房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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