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低姿态,眉目间尽是宠溺。
赵盈盈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又已然生了几天的气,不由得有些心软,道:“我已经没有生你的气了。”
萧恒见她态度软和不少,心下明了,笑以更深:“我就知道盈盈最好了。”
赵盈盈轻哼了声:“那可不,能娶到我那是你的荣幸。”
萧恒忙点头应是:“当然,我荣幸之至。”
赵茂山看着他们和好,心中也是欣喜,瞧着小辈间的打闹调情,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年少时与梁氏在一起的日子,一时颇为感慨。
法缘寺在湖州城郊外,在湖州城颇为有名,湖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都常来此捐香火钱,或是为家中故去的亲人做法事祈福。赵家马车停在寺外,几人下了马车,进了寺中。
赵家也算法缘寺的常客,负责接待的小沙弥认得他们,为他们领路。
“几位施主,请随我来。”
法缘寺香火旺盛,寺门气派,香客们络绎不绝。寺庙里飘散着香火气息,一进来,人心也仿佛跟着静了。赵盈盈抬头望了望天,想起自己已经不记得模样的阿娘来,心底那点轻微的伤感霎时间漫了出来。
法缘寺中属静慧法师最为有名,每年想找静慧大师做法事的人只多不少,静慧法师每日又只愿做几场,有时是没空的,差点赵盈盈便没能约上。还是萧恒给她想的办法,托人给约上了。
想到这里,赵盈盈偏头低声对萧恒道了句谢。
萧恒只笑说:“盈盈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我之间,又何必言谢。”
赵盈盈听着这话,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真有点小气,萧恒待她的确很好,挑不出毛病来。
她垂下脑袋,抿了抿唇。
几人跟着小沙弥到了做法事的殿堂,赵盈盈拿出事先抄好的经书,交给法师身边的小沙弥,与赵茂山一道跪坐在蒲团上,专心为亡母祈福。
她在心里默默与阿娘说了许多话,说阿娘放心,不必为她担忧什么,又说起她近来发生的高兴的事。她其实不记得阿娘什么样子什么性格,只是从下人们和爹爹的言语中猜想,她阿娘是个很温柔很好的人。
这场法事持续两个时辰,结束时,竟风云突变,原本还阳光明媚的天气,陡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香客们都挤进大殿里来躲雨,霎时间变得更为拥挤。
赵盈盈被挤得往旁边挪,萧恒见状,伸手搂住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赵盈盈顿时身形僵住,极力想从他怀里跳出来。
可空间不允许,她便强迫自己忍住了,又想,左右她与萧恒明年就要完婚,亲近一些也没什么。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鼓起勇气伸出手,环住了萧恒的腰。
萧恒察觉到她的动作,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将她搂得更紧,道:“雨下得太大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不好下山。伯父,盈盈,不若咱们在寺中用顿斋饭,等下午雨小一些,再下山吧。”
赵茂山对萧恒的提议点头赞同:“贤侄说得有理。”
三人便在法缘寺用了顿斋饭,暂做休息,等待雨停。
可雨只大不小,丝毫未见减小,一直到黄昏时候,还是如此。
赵盈盈撑着下巴,看了眼昏沉的天色,道:“看来今天是下不了山了。”
萧恒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道:“若是下不了山,咱们今日在法缘寺留宿一晚也无妨。”
赵盈盈对这倒是没什么意见,左右不过住一晚的事。她注意力在别的地方,今日香客不少,都被雨困住了,这么多人,也不知法缘寺能不能住下。
法缘寺设有款待香客的厢房,平日里够用,今日是不够的。不过萧恒是太守之子,在湖州城内算得大富大贵的权势,他们三人还是有厢房可住。
雨仍一直下着,世上旁的声响都被这哗啦啦的雨声盖住。厢房条件简陋,屋子里无端漏着凉嗖嗖的风,雷声光影惨然地映在窗纸上,看得人心里害怕。
赵盈盈吞咽一声,抱住胳膊。红棉去领素面,这会儿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里。
忽地门被人敲响,赵盈盈吓了一跳,上手去找腰间那串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