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问它:“那里有什么?有你的虎崽吗?”
老虎低吼了一声,好似在说:“对。”
花儿茅塞顿开,对柳枝道:“我之前还在纳闷,这等野兽怎么会听任那驯兽人去训,八成是他们抓了它的骨肉至亲以此要挟。那野兽兽性难训,但也有野兽对自己的骨肉不离不弃,这虎,显然就是那罕见的有情有义的!”
她在那里来回踱步,最后问照夜:“照夜哥,我们要摸过去探看一番吗?少将军会同意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必管少将军了,咱们摸过去。”
“走吗?老虎?”花儿问老虎,那老虎向前一步,用虎头蹭了蹭她额头,差点给她蹭一个跟头。花儿踉跄两步摆手:“行了行了,别蹭了。”
言罢笑了。
柳枝太累了,照夜将其余人留下照顾她,而他和花儿悄悄跟在了老虎身后。向那山岗走,草愈发地高,他们没入荒草中,听到风在耳边呼呼第刮。
照夜叮嘱花儿:“无论遇到什么凶险,你尽管骑着老虎跑,休要管我。”
“照夜哥总这样把别人放在心上,不累吗?你是斥候我也是斥候,为何遇险我就要先跑了?”花儿扯着他衣袖,对他说:“照夜哥,首先忘掉我是女子,其次忘掉我是柳条巷的花儿妹妹。只把我当你的战士,你的后背。”
照夜想起那时他与飞奴背靠背一战,最终飞奴离开了他们,从此杳无踪迹。他始终不愿接受这样的离别,他好像才是柳条巷的密友之中,最难放下的那个人。
他们两个孤独地走在老虎身后,那山岗越来越近,而周遭除了风声和草场的沙沙声,再无别的响动。花儿竖起耳朵听着,而照夜悄悄绕到前面去探看:那山岗空无一人,又或者人也被草掩藏了,总之放眼望去,是一片无垠之地。
他们走到山岗里,一路向上,最终到达了高处:那位置真好,依稀能看到河流从洞口流出,而眼前,有一个兽坑,兽坑之中有响动,他们低下头去,看到有几只幼虎被铁链绑在巨石之上,趴在那里不动。直到听到老虎的一声吼,纷纷费力站起来仰头看着坑口。
就连野兽都有舐犊之情,而人却为一己私利利用它们。老虎对花儿吼了声,花儿拍它虎头:“知道了,你莫急。你的孩子们被他们抓去了,他们以此要挟你是吗?”
她也不知那老虎能不能听懂,但它卧了下去,难过地看着兽坑。照夜要花儿守在那,而他小心翼翼下了坑。幼虎见他先是害怕,在那里慌张而烦躁地踱步,也有一只幼虎耷拉尾巴,好似遭受过暴打后恐惧的样子。
照夜并不急于上前,先是在角落坐了一会儿,待它们不慌了,他才上前去,对它们轻声细语:“别怕,我来救你们。我先救一只,看看是否可行。”
哪怕是一只幼虎,重量也极可怕,他费力解开拴着的铁链,那幼虎转身要咬他,坑口的老虎突然吼了声,那幼虎停止动作,跟着照夜走。它在前,照夜在后。深坑不好爬,照夜一点一点推着它,有时费劲全身力气抱着它,最终筋疲力尽将它弄到了坑口。
老虎吼了声,一爪子拍到幼虎身上,那幼虎四脚朝天躺在那,任由它的虎头顶着它。这样的团圆方式照夜和花儿二人也是第一次见,就颇有兴致看了许久。待照夜缓过来,再次下了坑,往返两次,将三只幼虎都弄了出来。
此刻天已微亮,花儿依稀听到远处传来人语,忙对照夜说道:“不好!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