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抓鬼?”花儿问他。
白栖岭点头。
太后何等聪明,在后宫斗了那么多年方能站上高位,想必她在经历最初的恐慌之后很快就想清楚了: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世上哪里有鬼?倘若真有,她早就该被啃食殆尽了。她倒是要看看那“鬼”究竟是谁。
外头闹得愈发凶了,很快声音就到了风月楼门前。老鸨叹了口气不耐烦道:“又闹!又闹!这生意没法做了!”她原以为只是坊间普通的打闹,小碎步出去准备先关门避一避,谁知刚到门口,一脚刚迈出高门槛,就看到那拿着刀砍人的人被按倒在了地上,身穿黑衣的人一把小匕首划开那人手腕,血汨汨流出来,不似平常的颜色。
黑衣人从腰间拿出一张帕子来,蘸满了那人的血,而后交与身后人。老鸨站那看着,以为这就完事了,谁知黑衣人的匕首转瞬就扎进了那人的脖子,那人眼一瞪,就这样死了。
老鸨捂着胸口大声道:“别在我们门前杀人诶!”
黑衣人不理她,转身跑进黑夜之中。
“晦气!晦气!”老鸨要关门,她眼中的神秘女子却突然出言制止:“看着吧,热闹!”
“这热闹可看不得!”老鸨与她比划:“虽说京城什么怪事都有,但就这么一下当着我面杀人的却是头一遭。甭看了,再惹上什么麻烦。”
那人声音却严厉起来,道:“不许关。”
老鸨看了她一眼,那黑纱下的眼又射出寒光来,惹她打了个寒战,忙说:“不关,不关。”又求救似地看着白栖岭,后者则对她使眼色,要她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这好戏不知要看到何时,花儿只觉得这老妖婆十分可怖。她依稀在等着什么人来回话,不紧不慢喝着酒,看起来运筹帷幄。
京城果然没有简单人物,尤其是那太后。先前他们拿捏她、吓唬她,她怕是真的怕,但反击来得比想象还快。
白栖岭看了眼时辰,差不多该走了,拉着花儿手起身,却听太后道:“坐下!”
白栖岭看向她:“这位夫人是要我坐下?”
太后直直看着他,要他不必与她装腔作势,她知道他打她一进门就认出了她。
“坐下。”太后又说道。
“我夫人累了,要回去歇息。”
“坐下。”
太后如此执着让白栖岭坐下,至少在这风月楼里,还没人敢给白栖岭使这样的脸色,其他客官顿觉那神秘女子不简单。再看那平常跋扈的白二爷,竟嬉笑着坐了回去,叫老鸨再给他上坛好酒。
于是窃窃私语起来,纷纷猜那戴着面纱的夫人是何身份。期间不乏聪明的,小声道:“能让白二爷低头的,能是谁?”
顿时恍然大悟,却又不敢声张,一个个如坐针毡,生怕今日惹来杀身之祸。酒也喝不下了,寻个辙子打道回府,刚跟老鸨招呼完,步子还没迈出一步,又听那女子道:“坐下。”
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他人,慌忙坐了回去,眼睛紧盯着门口。这是要有一出大戏了,要他们都必须一起看的大戏了。
于是就那样干坐着,姑娘也不弹曲儿了,也无人调笑了,只有外头喊打喊杀的声音不时传进来。
有人不时让老鸨去门口看外头是何光景,老鸨每回小跑着去,捂着胸口跑回来,说的都是:“又死了,又死了。”
这抓的究竟是谁?白栖岭和花儿心中都有数,只是不知道太后究竟要如何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