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昼眉头皱起,那点殷红的血迹仿佛一个钩子般轻轻地勾住了他。
沈截云没有起身,任手上的血液“啪嗒啪嗒”滴在地上,直到把每片碎玻璃都清理完整,他没事人一般地站起来,仿佛没听见齐昼刚才话语一般。
“啧,不好意思,刚才手滑了。刚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去问问阿泰房子整理好了没,太晚了你就住在这间屋子吧。”
“等等。”
齐昼突然抓住了面前这人的手腕,红色的液体顺着沈截云的手臂漫延到齐昼的手腕,在白皙而又骨节分明的手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印记,暗色灯光之下更显得暧昧不明。
他掀起眼皮,天生带着冷漠的眸子仰头看着沈截云。
“为什么?”
沈截云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目光沉静,一时间房屋内只剩下血液滴哒落在地上的声音。
空气中的氛围莫名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以为你不会蠢到会问我这种问题。”沈截云突然有些讽刺地笑了,随着话音落下,俩人之间一直被假装维系着的和平氛围再次消散。
他伸手掰开齐昼搭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低头看着齐昼的眸子,目光危险而富有侵略性,仿佛要将齐昼眼底的神色和隐藏在其中的秘密一丝一毫全部挖出。
沈截云将手上还未干涸的血液抹在齐昼的嘴唇上,用那只手上的手狠狠地在上面碾了几下,直到血液将齐昼的整个嘴唇完全浸染,更像是碎在唇瓣上的花液。
沈截云看着齐昼嘴唇上自己留下的痕迹,目光灼灼。
“你不会真的以为,同甘共苦几次,之前所有的帐都可以全部一笔勾销了吧?”他发出一声轻笑。
齐昼想要开口,但喉咙堵住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沈截云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将他直接打回了最深处,是他最害怕的地方,手指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
齐昼有些艰涩地开口,声音发哑:“我......我不是。”
齐昼想要开口,但是剩下的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够了,你不用说了。”
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的不能说。
齐昼沉默的看着他,但是这种沉默也表示着一种无法开口也无法解释的默认。
当年的计划事关重大,一旦有任何暴露的风险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无数人会为这个秘密而疯狂。
普通人类将再无生存的余地,他身上背着数不清的人命,他不能让那些人白白牺牲......所以这件事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总是会重复梦见那个场景。”沈截云的声音古井无波,像是压抑已久之下的麻木,“我一路赶到那里,发现他们都死了......都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活着留下来,而你跟着周迹走了,我怎么叫都叫不回你。”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做这种梦,但是我忘不掉,也不能装作那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不起。”齐昼忽然有些呼吸不上来,每呼吸一口气,心脏处便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同样忘不掉那一切,一千多个日夜的梦魇里,他同样被折磨地体无完肤。
“一直到今天,你都不肯说出当年的真相。你心里不信任我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