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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盘旋,空灵圣洁,这艘小船载着他们像是要向另一个梦幻的仙境驶去。

苏冉放轻呼吸,沉浸在他的歌声里,感觉只过了几个眨眼的功夫便驶出了洞穴。

周围的空气温热潮湿起来,鼻尖传来植物被太阳暴晒过后的芬芳,不远处的树梢上有鸟儿在婉转啼叫,连嗡嗡的飞虫振翅的声音在此刻都显得格外可爱。

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苏冉感到眼眶里有些泪水,不知是因为久违的日光太过刺眼,还是因为四周勃勃的生机太触动心弦。

来到1867年巴黎的第15天,她对这个世界第一次有了实感。

作者有话说:

*克里诺林(Crinoline)是一种用鲸须、鸟羽的茎骨、细铁丝或藤条做轮骨,用带子连接成鸟笼状的裙撑,这种裙撑1860年传入法国,以欧仁妮皇后为中心的宫廷和社交界上流女子们所喜爱。

**茶会袍(tea gown)在十九世纪中期开始流行,是一种女士在家中娱乐时穿的非正式的裙子,通常在白天穿。这种裙子没有裙撑,使用较轻便的布料,不过在十九世纪,女士在公共场合穿茶会袍被认为是不得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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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埃里克将船划到岸边的树荫下,系在了一颗小树之上。

苏冉回望他们刚出来的洞口,发现它巧妙地隐藏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之后,现在又被夏天生长得繁芜的草木遮挡,如不仔细观察,绝对不会留意。

这座名为阿维娜的小湖,坐落在巴黎城北的市郊。因为距离一位伯爵的封地较近,这片湖泊和周围的树林作为自然景观保留下来,没有租给附近的农民耕种,平日人烟稀少。

他们沿着湖边散了一个小时的步,在泊船的附近挑了一块阴凉平整的草坡,铺着毯子坐下,吃了一顿惬意的下午茶。

他们望着巴黎的天际线,看着天上变幻的浮云,聊着一切浮上心头的话题。

从哲学谈到艺术,从历史谈到人生,他们一直聊到太阳西垂,晚霞满天,远处教堂的钟楼在落日的余晖中被染成淡淡的金色,宛如莫奈笔下不朽的画作。

“你要是喜欢,我们每天都可以出来散步。”埃里克看着渐渐安静下来专注看着落日的苏冉,感受到她眼底恋恋不舍的情绪。

“每天出来太麻烦了,每周出来走一走就挺好的,你觉得呢?”她收回视线,因着他的体贴,对他露出不胜感激的一笑。

埃里克看着她被夕照映得淡淡发粉的脸庞,还有那抹如轻烟般的温柔笑意,突然觉得心底像是裂开了一个黑漆漆的空洞,却不知用什么填补。

明明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个午后,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又开始觉得如此失落不安?

不够。现在的这些还远远不够。

有一个声音在心底这样叫嚣着。

一种新的渴望在他体内燃起,这种情感强烈到让他的心脏都开始隐隐作痛。可他除了感受到胸腔内时而酸胀时而又如针扎的疼痛,却一点都分辨不出支配他的到底是怎样的情绪,而自己究竟又在渴求什么。

“埃里克?”见他半天没有回应,眼睛落在她身上又失焦地出着神,苏冉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伸手将她的手抓在手里。

两人皮肤相贴的瞬间,像是干渴许久的旅人终于喝到一抔清泉,一种畅快淋漓的舒爽从他的头顶浇下,让他在心底情不自禁发出快乐而满足的叹息。

“苏……”他抑制不住地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面前男人的情绪有点奇怪,声音里明明带着满足的欢愉,眼神里却写满挣扎和痛苦。

她任由他握着她的手,担心地询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