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要去追溯这样一段恶意和针锋相对的源头的话,连她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只知道一开始,还不至于这样。
而开学那天她对每个人大致的印象,到现在都很清晰:
丁妍穿了一身的名牌,带着爸爸妈妈,还分了她们一人一盒巧克力;宋冉悦是很安静的女孩子,练琴很刻苦,校考成绩就排在她后面;李梦雪长得漂亮,性子直来直往,时不时会夸她的身材和长相,竟然是最有话聊的。
那会儿大家刚上大学的兴奋劲儿还没过,除了上课练琴以外,就是各种社团和学生组织,大都是四个人抱团一块儿去的,晚上回到寝室,还会点炸鸡和奶茶,放着音乐把新买的眼影盘和指甲油拿出来一起折腾。
宋冉悦在那以前从来没化过妆,她的第一笔眉毛,是司璇帮她描的,口红用的是丁妍的阿玛尼红管405。
那时候司璇还觉得上大学很好,比起既要学文化课又要拼命练琴的高中,学校更大、认识的人更多,手上恣意地抓着大把的时间,能让她真正轻松地喘上几口气。
直到董超凡开始说话。
直到她发现曲秀婉被埋在时间里的烂根,直到她的名声从“学大提琴的天才”到“装模作样的绿茶婊”。
本该安静死在泥土里的东西被翻出来,暴露在日光下,然后一切都开始腐烂发臭。
她们起先都装作不知情,只是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微信群,在偶尔忘记关静音的晚上,就会听到丁妍和宋冉悦的手机提示铃同时响起,然后是李梦雪和宋冉悦的,只有她没有。
然后她们不再正大光明地借用她的唇膏和香水,改成了在她不在的时间偷偷摸摸取用。
她们开始撇下她,在心照不宣地单方面截断和她的对话后,很快就变成了三个人一起行动。
司璇到现在还记得,那节西方音乐史下课后,丁妍在教室门口等和她同上一节课的两人。
她出门后看见她,才走过去两步,甚至没来得及开口说句话,就看她急急忙忙转过身,踩着光亮的高跟鞋往楼梯口走,一边把包里的手机拿出来,低头发了条语音。
她那天的鞋跟很尖,“啪嗒啪嗒”的每一步都足够戳在心上,扎出冒血的一个个窟窿。
但仅仅是那些,还不至于到现在这样。
真正把孤立上升为针对的是那天晚上的联谊。
是在司璇自己也默默收敛、努力像隐形人一样早出晚归地借住在寝室的一个月后,她们忽然在那个周三,就早早地提出来周末要一起去KTV。
司璇一开始并不认为这项活动把她也包括在内,还是在丁妍再三确认要她一起过去后,才半信半疑、同时又有些受宠若惊地答应下来。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她很像一条狗,踢一脚会滚出三米远,连叫一声都来不及,但只要再对着招招手,就又会爬起来,摇着尾巴跑回到她们脚边。
她其实应该在李梦雪让她好好打扮打扮、或者在宋冉悦提出要借她的裙子、甚至在丁妍邀请她去的时候,就发现端倪的。
可惜没有应该,她那天就是去了。
于是她在抵达KTV的包厢时,发现在场的还有另外三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人,都是隔壁私立学校的二世祖。
相中她的是丁妍的发小,也是她将来八九不离十的未婚夫,另外两个做陪衬的,一个已经和李梦雪玩过了,那天打算试试宋冉悦;另一个听说李梦雪玩得疯,正准备接手玩玩。
她当时在不怀好意的封闭包间里,隔音墙内外的音乐声是绝佳的掩护,距离被强.奸,大概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