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禅院甚尔被按头讲了其爱情故事,但他讲得初遇实在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几个人愣是不知道他们认识的具体经过,讲述回忆难免会代入个人想法下的视角推断,比如“我在想什么所以就这么做了”,这对禅院甚尔来说难度有点儿太大,所以冬阳罕见的看到他一分钟八个动作,一会儿摸头一会儿捂鼻子,像是屁股底下有咒灵在爬,整个人窘迫且不自在,但却没有厌恶性的抗拒,冬阳甚至能在他不自觉陷入回忆时看到那双总是冰冷犀利的绿色眼睛变得柔和,显露出几分温情来。

“……”

五条悟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实际上禅院甚尔在家里是不臭脸的,他还经常痞里痞气的和五条悟打闹,带着笑意和冬阳说话,毫无形象的打哈欠,挠着屁股打开冰箱的门觅食……但不管见过他多少日常生活的姿态,五条悟都敢说,他没见过禅院甚尔露出这种表情。

怪不得人们总说谈恋爱的人是不一样的,比如身上会散发出某种磁场,脑子变得不一样……

不,说不定也不只是因为恋爱,他们现在看到的甚尔正在讲述一个对他们而言全然陌生的人,而甚尔在外人面前提起他们时,或许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五条悟忽然看向冬阳。

他嗅到了禅院甚尔身上猛烈散发的正向气息,这是因为找到了想要结伴一生灵魂契合的人吗?

冬阳听那故事听得津津有味,“所以你之前在便利店被她泼了一身咖啡,后来祓除咒灵时不慎受伤,流着血的样子被她看到,然后鬼使神差的假装晕倒,结果她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叫来了一堆人……”

夏油杰:“你总结精简之后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你在晕倒的时候该不会想:会不会发生漫画情节/东京爱情故事/当街捡到爱情……等等吧?”

禅院甚尔:“……”

五条悟:“哇甚尔,这么想会有点儿恶心哎~!”

禅院甚尔“……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冬阳打了个响指,兴高采烈的说,“因为你对那位女性有好感,第一次见面就心动了,所以第二次见面时才会灵机一动制造更深一步的接触环节,并对她接下来的做法感到好奇和期待,因为你想了解她。”

“哇……”听到解析版本的五条悟看向冬阳,“妈妈你好懂啊。”

冬阳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这是大人的智慧。”

禅院甚尔眼皮一翻,“昂。”

冬阳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我闭着眼睛继续装晕。”

“哈哈哈哈好糗啊。”

“我还没说完,总之我被推入了急救科,医生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只能说我是失血晕厥,医院里人挺杂的,我等围在身边的那些医生都走了之后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床边坐着她。”

“哦!!!”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惊叹声和当初在教堂里听情侣宣言时

一模一样(),“齓敧??~?N??????へ葶N???虎N??”

蕹抖??乏?虎N??()?『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懒散的撑住下巴,目光细腻的看着五条悟,念了一句,“臭小鬼。”

听者的情绪一被调动起来,讲述者便从被硬拉着剖白心事变成了勾人心弦的演讲者,禅院甚尔不知不觉放下了那几分不自在,甚至有些得意道,“她还对我笑,要交换联系方式。”

夏油杰:“交换联系方式是因为她替你缴纳了医院的费用吧……”

“好正常人的做法。”五条悟频频点头,“嗯,还是个对你负责到底的好人啊。”

没错,一位心地善良,大方温柔的女性。

冬阳道,“你说她的笑容特别好看。”

禅院甚尔:“我没说。”

“不,你说了,你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特意添了一句‘她还对我笑’。说明这个笑让你印象深刻,心花怒放。”

禅院甚尔:“……”

笑容。

的确是这样。

禅院甚尔不得不承认冬阳的敏锐。

他说,“嗯,她的笑容很好看。”

“哦!!!”

冬阳一锤定音,“那么我们可以商量一下结婚的事了……首先你要求婚且被答应,然后进行纳吉,提亲,去区内公所提交结婚申请,并提供出生证明和家谱……唔……”

“那种东西……”禅院甚尔眼神淡淡,“拿出来都觉得晦气。”

所以结婚证也理所当然的没有了。

冬阳说,“你的确没有出生证明,也已经离开禅院家了,但是那正好嘛,家谱有没有都无所谓,出生证明也可以补办。”

她拿出了提早准备好的证件,向禅院甚尔展示,“我们都知道你的生日,所以我就委托医院的关系人员给你搞了一个,保真,绝对具有法律效益。”

禅院甚尔微微睁大眼,接过那份证件时还觉得有些不真实的荒谬。他至今为止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用到过这些证件,因为这并不具备什么效用,在禅院家他是透明人,跟在兰惠身边后她负责他的衣食住行,去高专上学都是说一嘴就行的事,相关程序都没走。

轻飘飘的纸片,他曾经对此毫无印象,不屑一顾,如今拿到手里也并没有什么实感,但是……好像有什么的确不同了。

社会身份落到实处的承认,五条兰惠事无巨细的体贴,被人放到心上托举的安稳感。

禅院甚尔看着身份证明上的名字,说道,“可以入赘吗?”

“嗯?”

“我不要姓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