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靠墙的床铺与书桌。立式衣柜的柜门因为翻找而被敞开,衣物淌了一地,显得本就不大的房间更加逼仄凌乱。
门边空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块方正的便签板,上面贴着些行程进度和工程相关的东西。只不过这些都不在藤丸立香的知识范畴内,她盯着研究了一会儿无果,还是决定用手机拍了下来。
接着她走到书桌前,桌面上堆着一些报告和相片——报告是与项目工程有关的,底下压着工地图纸的数据计算草稿,破裂窗口的零碎玻璃渣落在上面,藤丸立香用匕首抹开玻璃碎,微微弯下腰看那些照片,一张泛黄的旧纸摆在相片的边上,已经被撕扯开了,尖锐的利爪在上面留下破痕,仔细分辨一下能够看出浓黑的炭笔画着一些不知所谓的涂鸦,有些奇怪和诡异,藤丸立香微微皱眉,视线很快挪开。
那些相片像是胶卷洗出来的照片,拍摄带有独特的氛围,大多是这边工地的照片,有一些拆了一半的断壁残垣和正在工作的工人们,还有几张风景照,她辨认了一下,因为对于本地并不熟悉,只能猜测或许是哥谭的某个森林或者海湾。
她注意到角落里放着两个相机包,其中一台好像已被拍碎了,金属零件散了开来,另一个相机包是空的,还大咧咧地敞在桌面上,另一边是几个不同焦段的镜头,旁边还有几卷开封了的胶卷盒,里面空荡荡的。
马文·费诺尔似乎是个摄影师?
不仅如此,他衣柜里的很多衣服都以防风防水的冲锋衣为主,就连鞋子也多数是户外探险鞋,房间的角落里丢着攀登用的绳索、探照灯和指南针,还有一两把小小的凿器——探险爱好者?
不,马文他本身也是工程设计师,在实地勘探总不会穿得过于休闲,这些也不能完全证明对方喜欢探险。
……之后再去和加尔布雷斯先生好好地聊一聊吧。
藤丸立香这样想着,准备用手机将桌面上的照片都拍下来。Archer对哥谭要比她熟悉多了,晚点问问Archer好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自己身后似乎有衣服的摩擦声,脚跟踩在地面上的沉闷声音一下一下接近。
“Archer?怎么样了,你……”
藤丸立香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耳边便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炸响,脑内的危机警报在这时轰然拉响,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余光瞥见零星迸溅而出的火光,硝烟的气味与灼热的温度同时向她靠近,一串陌生的神秘低吟囫囵滚进她耳朵里,要搅动她的脑子一样在其中兴风作浪。
迦勒底最后的御主,被魔术协会授予了‘开位(Cause)’的普通人,在无数次险境中被天运眷顾的幸运儿……诸如此类的头衔并非没有被他人提起过,只是这完全不能作为藤丸立香‘可以让自己存活下来的武器’之一,也正是因此,她才会接受各位英灵师长的操练,即使自己并无魔术才能,也依旧每天认真地进行锻炼。
可是此刻的藤丸立香却发现自己无法行动,好像某种阴冷的力量从下至上将她全身都紧紧地禁锢住了一般。
子弹伴随着烟气砸在她的身上,自救的大脑神经屏蔽掉了痛感,先是一阵眩晕随后才是姗姗来迟的痛麻,藤丸立香几乎站不住身体,胸口的气息紊乱,咳出了一大口的鲜血,“什——”
有人在用枪……?
推力让她终于摆脱了那种被禁锢住的状态,即便是再拙劣的魔术回路这会儿也全部亮起,手背上的令咒燃烧疼痛,她的半个身体失去了知觉,另一边的整条手臂都在发烫。
半秒钟之后她才意识到那是从她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带着温度的。
可是藤丸立香还未来得及催动自身的魔力,刚才开枪的那人便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手上的小刀高高举起,然后落下,刺入藤丸立香的肌肤之中,突如其来的窒息令她的喉咙里充满了血沫。
声音叽咕叽咕分辨不出单词:”Ar…c……r……”
要死了吗?
……好痛苦。